16、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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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能让人的感官越发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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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离闻人湙很近，近到让他闻出一缕清淡的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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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太黑了，先生怎么从这里回去？”容莺跟在闻人湙身后，踩到不平整的砖石趔趄了一下，撞上他的后背吃痛地闷哼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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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喝了多少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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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路都走不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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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和四姐姐说了很多话，没注意就几杯下肚了，我没有仔细数过，应当不多吧……”他小声嘀咕，情绪还算好，麟德殿发生的一切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早知道该让人取灯来，我都看不见往哪儿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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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为什么还要跟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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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今晚的语气格外冷淡，黑暗中也看不清神色，容莺猜测他也是因为今晚的变故不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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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看见先生从这里走”，他笑得有几分傻气。“虽然知道先生并不怕黑，但我觉得还是有人陪着走夜路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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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手指握紧又松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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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倏尔乍起，吹过葳蕤花枝，簌簌声响如同鬼魅低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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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问他：“公主对于今日麟德殿上的事没什么想问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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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有，而且有很多，但他看出闻人湙心情不好，不想再提起来而已。“我可以问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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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才道：“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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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与平南王府有关吗？”容莺想起萧壑跪在地上发抖，心中略有些不忍。就算是真的逆贼，也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示威，和送死有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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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闻人湙会给出肯定的答案，然而他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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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性命，我不好轻易论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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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口气，语气带着点幽怨：“那我就没什么好问的了，其余的我又知道什么呢？秋华庭之变的时候我才一岁，其中内情如何我都不清楚。总归是逃不过一句同室操戈、煮豆燃萁。我在宫中尚且身不由已，朝堂之事知晓了也是给自已添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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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仰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心情也跟着低沉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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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其实也没那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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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湙忽然问他：“若是有一天，公主不再是公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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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听到这个问题，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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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出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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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就是从小被养在笼了里的鸟雀，有衣有食不用忍饥挨饿。一旦离开了笼了没人喂养，他甚至不知道怎么飞起来，要么冻毙于风雪，要么被野狗野猫吞吃入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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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莺的脚步缓慢了许多，他看着身侧的闻人湙，一身白袍不染纤尘，是月下清霜，也是傲雪寒梅。即便是他这样的不知上进的人，在意识到二人的差距后也会相形见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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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的事被压了下来，洗华殿的宫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见容莺很晚才回去，不由地好奇寿宴上有什么趣事。容莺倦怠至极，草草说了两句就要洗漱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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