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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是她有限的生命中,最亲近的人了。</p>
还好,这种亲近是她单方面以为的。</p>
半个小时后,南鸳从玻璃窗全碎的车架里挣扎了出来。</p>
等不到死掉,人又是半吊着,她被安全带勒的胸口疼。</p>
昏头昏脑的爬出来,这才看到车子侧倒在树木葱郁的林子里,脚底是厚厚的枯枝败叶。</p>
爬出来往回看。</p>
同样被安全带勒着的顾审言头偏向底面那侧,不知死活。</p>
顾审言额头上有血,眼睛闭的紧紧的,变形的车门下端卷起,卡在他的小腿上。</p>
对比他,南鸳简直算毫发无损。</p>
泥石流冲下来那一刻有巨石砸来,正对靠近山壁的顾审言的一侧。</p>
南鸳确认顾审言只是昏了过去,松了口气。</p>
这一番折腾,天又暗了几分。</p>
南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确定是林子昏暗,还是天真的快要黑了。</p>
她肩胛骨和胸口都疼的厉害,好在四肢疼是疼但活动度还行。</p>
南鸳重新爬进车里,一手搂着驾驶座的椅背,一边抬脚踹卡着顾审言腿的车门。</p>
她最开始用手掰了,压根没用。</p>
剧烈的疼痛让顾审言清醒,就看到女孩子几乎完全趴在他身上。</p>
顾审言:“南鸳......”</p>
南鸳看他醒了,眼睛一亮:“车子掉下悬崖,大概是泥石流,你腿卡住了,我把你弄出来,可能有点疼,你忍忍......”</p>
她脸上又是灰又是泥又是土,头发上还有几片碎蘑菇,只有眼睛很干净。</p>
顾审言点点头,但在南鸳要动作时扶住她的腰:“等等。”</p>
南鸳:“怎么了?”</p>
她有些急。</p>
荒无人烟,手机也没信号,顾审言的腿流了很多血,再耽误怕不是要休克。</p>
顾审言:“后备箱有工具箱。”</p>
南鸳:“ 车砸进地面,后备箱也卡住了,打不开......”</p>
顾审言浑身哪哪儿都疼,腿伤的最重,还有一只胳膊动不了,好像骨折了。</p>
他闭了闭眼,忽而笑了下:“也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继续。”</p>
南鸳点点头。</p>
她不去看顾审言惨淡的面色,但尽量每次都尽量蓄力,争取少踹一次。</p>
每一次顾审言呼吸都有种变了调的感觉,但他没有喊停。</p>
没有时间的概念。</p>
南鸳太阳穴突突的跳,几下之后几乎力竭。</p>
顾审言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拍一拍她的肩:“趴一会儿,休息休息再说,不着急。”</p>
南鸳摇头。</p>
顾审言就笑:“我疼,得缓缓。”</p>
车子空间狭小,南鸳几乎算跨坐在顾审言身上,休息也就是暂时不动。</p>
这样其实很累人,她整个人都是斜着的。</p>
顾审言抬手揽住南鸳的腰,把她往自己胸口按了按:“靠着会舒服点,你可以把我当沙发或者凳子,命都在你手里,可得好好对你......”</p>
他最后有点儿调侃的意味,但声音都冒着虚劲儿。</p>
南鸳听他这样说,放松了点,就不再客气了,也真是撑不住了。</p>
生死面前压根没有性别这回事。</p>
她像个纸片一样落下去,额头抵在顾审言肩膀上:“你放心,我肯定把你带出去。”</p>
要不然怎么跟魏聿谨交代。</p>
女朋友是假的,兄弟却是真的......</p>
顾审言没有说话,一向都是他担任保护者的角色,第一次被个小姑娘这么护着。</p>
也许不是第一次,房子都住的人家的。</p>
他抬手,下意识想理一理南鸳乱蓬蓬的头发,到底最后什么也没错。</p>
没说多余的话,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会记得南鸳这份情。</p>
如果有机会回报......</p>
南鸳不知道顾审言在想什么,她低声道:“我好了,你再忍一忍。”</p>
天更昏暗了。</p>
有雨丝飘进来,下雨了。</p>
顾审言的手机灯亮着,照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p>
雨水落进来,带着顾审言腿上的血迹自车的缝隙溜走,没入潮湿的泥土。</p>
大雨倾盆的时候,顾审言获得了自由。</p>
在南鸳从外边的接应下,他爬出了地窖一样的车,然后整个人摊在地上。</p>
南鸳也累惨了,靠在车边上随便雨水的冲刷。</p>
四周一片黑暗,有别于城市那种再深的夜都有光,这里黑暗吞噬了一切。</p>
南鸳往顾审言那边挨了挨,有个大活人在,她没那么害怕了。</p>
她喊他:“接下来该怎么办?”</p>
走出去吗,朝哪个地方走,手机没有信号,简直叫天天不应。</p>
来时她从车窗欣赏风景,这里看着绿意盎然十分漂亮,掉下来才知道可怖。</p>
某种直觉让她忽然目光一定:“顾审言,那儿有灯,还有人?!”</p>
绿色的小灯,还是两只。</p>
顾审言没说话,以南鸳惊愕的敏捷度站了起来:“站到我身后!”</p>
这句话严厉中带着锋锐。</p>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站的不直,一边手臂还颓然的垂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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