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吴邪的私人日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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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食用：日落供应商-桃德李（超超超适合瓶邪现阶段！就很像小狗醉酒跟哥耳鬓厮磨低声呢喃心意哈哈做个好梦~）</p>

我臊得满脸通红，心神不宁蹲在电视机前，背对着客厅里一众张家人，能感觉到到身后无数道火辣辣的视线。</p>

张海客有意把矛头对准我，说道：“原本是来看看族长的近况，但现在看来，如果他继续留在你这里，我觉得张家要完。吴邪，你作为族长的外姓随从，理应负责好他的衣食起居，这种东西你自己看就行了，别拉族长下水，他不可能看这种东西。”</p>

我气得不行，立即转头起身，说对对对，都他妈是我看的，你们族长冰清玉洁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他这辈子但凡动一点凡心就是对祖宗大不敬，得拉上全部张家人一起陪葬！</p>

说完我摁灭遥控器，气冲冲进屋找胖子，他睡眼惺忪挠了挠腚：“我他妈就顺手塞了那一张，其他都是正经片子，你狗日一次就挑中了？”</p>

我于是掉头回屋啪的关上门。</p>

等了很久闷油瓶也没有来找我，我胸口堵得慌，心说你怎么就不说句话，在你眼里我们还没你这帮穷亲戚重要么。</p>

当夜无事发生，但我气了很久，睡着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p>

【2016.2.22 多云 元宵快乐】</p>

睡到中午才醒，胖子煮了元宵。张海客等人似乎是得到闷油瓶首肯，在家里大肆蹭吃蹭喝，也不知道他给胖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夜时间胖子对他简直比跟我还亲。</p>

闷油瓶也不在家，我一个人像被世界孤立。默默收拾行李，动身回杭州。</p>

这里实在待不下去了。</p>

胖子就看着我收拾行李，居然没有阻拦，跟张海客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有一瞬间我怀疑他是不是把张海客错认成了我，但很快，我就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根细绳，隐约看到“天眷通宝”几个字。</p>

我嘴角冷笑，妈的，一枚破铜钱就把你收买了。咱俩这么多年兄弟情还不值二百万么？老子虽然给不起，但难道我的真心就不值钱么？</p>

胖子摇头晃脑，跟着张海客一起上蹿下跳，像两个傻·逼，我简直没眼看。</p>

匆匆收拾完行李，招呼都没打我就走出院子。刚到村口就撞见了闷油瓶，一下我就看呆了。他穿着一身西装，身形特板挺，不知道谁给他戴的金丝边眼镜，胸前兜里还别了根钢笔，手里拿着个笔记本混在一群大爷大妈里，正跟着村委会的村支书他们走，似乎边走边开会。远远的淡淡看了我一眼，就收回了视线。</p>

我脑门上筋突突的跳，心说你他妈吃干抹净现在装陌生人是吧？气得我转身就走，但接着就听到村支书叫我名字。</p>

我停下脚，不悦地转头，他们一行人朝我走了过来。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对村支书淡淡道：“当家的。”</p>

当家的，嗯。当家的？我猛地抬头去看他，他摘下眼镜，捏了下眉心，走到我旁边，把手里的本子递给我。</p>

我看了一眼，立马把本子按在胸口上，心脏狂跳，上面压根没做什么笔记，只画了一堆长短不一的横线。是前一阵无聊，胖子来了后我跟他发明的一种敲敲话规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闷油瓶学会了。</p>

一下我就有点大脑宕机，愣在了原地。</p>

村支书是个特活络的人，看到我立即切换一副笑脸，说道：“小吴啊，你们住的老宅子也属于咱们村里的公共地域，家里客人来的太多，还是要到村委会上报一下。另外，小张说你们有意在村里搞点农副产品生意，这是好事啊，现在年轻人不多，有你们这样的好青年肯留下来，村里的老人都很欣慰啊。”</p>

我根本不想搭理他，但碍于面子，就点头表示回去后我会再考虑一下的。他让我别考虑了，最好现在就策划一个方案出来。</p>

其实我来的这段时间，跟村里一直没什么交集，但胖子来了后，我们跟村民的关系就走向恶化了。先是和隔壁大妈整日骂战，最近过年热闹，他挨家挨户跑去跟人家打麻将，有输有赢，输了就骂人家出老千，赢了就断桩，在村里落了个牌品不好的印象。</p>

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想再生事端，只能点头，然后看了眼闷油瓶，他抬头看天，我于是也跟他一起看天。</p>

村支书看着我俩，无奈摇头，带着其他村民转身离开。</p>

等他们走远，闷油瓶思索了一下，看向我，问我要不要跟他进山。</p>

我回头看了眼我身上背的行李，“我得回杭州，然后还得去南京一趟。”</p>

闷油瓶不由我分说，卸下我的包背在自己身上，抬脚就往进山方向走。我微微犹豫了一下，跟上了他。</p>

一路无话，他带着我走了一条极窄的小路，几次我差点要从悬崖上跌下去，他又折返回来，把我从地上提溜起来，然后松手，继续埋头往前走。</p>

越走我越觉得胸口闷堵，怎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又回去了？甚至还不如一开始。我慢慢的慢了下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回来，把包放在地上，然后背对着我做了个弯腰的动作。</p>

“小哥，不用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秒手被他抓住，他一把扶住我，把我背在了身上，一手托起我的屁股，然后单手提起我的包，大步往前走。</p>

我只能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连呼吸都不敢加重。林间响起鞋底踩在树叶上的清脆声，他的体温渐渐升高，烫的我缩了下脖子，脸贴着他的耳朵擦过，他耳后的碎发扫过我的下巴，我的呼吸急促起来。</p>

忽然，他把我放了下来，然后把包塞给我，开始朝我逼近，略带攻击性。</p>

我紧张的闭上了眼，等了半天，只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我面前放大了一瞬，接着就消散了。再睁眼，他手里拿着一片枯叶，指了下我的头顶。</p>

我掐紧掌心，随意拍了下头顶，背上包走在了他前面。</p>

他没有再跟上来。</p>

我的心渐渐凉了下去，但很快，就又提到了嗓子眼。</p>

再往前没有路了，断崖边出现了一个两人环抱那么粗的树桩子，被雕成了躺椅的样子，上面铺满了落叶，看起来完工已有一段时间。我听到了海的声音，这里是没有海的，瞬间就意识到这是瀑布，我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走过去在躺椅上坐下。木椅设计的雕刻弧度，正好卡在一个合适的角度，让我很好的看到对面山谷的风景。</p>

只有身高相似的人，才能恰到好处的发现这一隅的景色。</p>

六条瀑布飞溅，带起水花点点，似乎都落在了我心间。我想起除夕那天小花表示我骗了他，说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看。但其实真正的观景点在这里吧？</p>

我回头去找闷油瓶，他靠在远处一棵大树下，静静的看着我。</p>

不知道他花了多久才找到这里，又花了多久才雕完的木椅。</p>

我呆呆看着眼前的景色，很久之后，才仰起头，揉了揉酸涩的脖子。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我仰头，他低头，蜻蜓点水的吻落了下来。</p>

这一次，我的心不知为什么，变得很满。</p>

【2016.3.5 晴 重要日子】</p>

昨晚零点过后，陆续收到了一堆短信祝福。</p>

几日前从各地寄来的礼物早已拆开摆在了屋子里。</p>

王盟送了我一个老年颈椎按摩仪器，坎肩送的是他自己做的一个木头墩，我和胖子砍柴时可以坐。黑瞎子送了一张欠条，表示以后可以有机会向他借一次钱。我呵呵，等老子死了可能也用不到。另附一个硬币大小的蛋糕——样式真的非常漂亮，就是太小了，胖子咬了一口才看到下面塞的卡片：是用粘土做的摆件。</p>

小花寄来一套俄罗斯套娃，非常大，拆开后就是无数套娃分身，每一层里面都躺着一张报纸上剪下的版块，大大小小，很多报道内容跟我们当年的经历吻合，拆一层，我心里就凉半截。</p>

最后套娃被分尸放在房间各个角落，看起来很像小花雇来催我还钱的俄罗斯童工。</p>

胖子送的东西就非常实用了，是一碗长寿鱼面。他几天前就着手准备了，和张海客在小溪里蹲点三天，才找到他所谓的这种无骨无刺入口即化的鱼。</p>

纯鱼肉手打的面条，确实如他所说，吃完就像没吃一样，但我很给面子的竖了两个大拇指，希望再来一碗。胖子立马变脸，说留着明年，人上了年纪要学会延迟满足。</p>

闷油瓶带着我进山。他走在我面前，叮嘱我小心蛇。我知道福建山里很多毒蛇，在这里稍不留神就会被咬。</p>

一路往前，果然如他所说，很快就遇到蛇。闷油瓶动作迅速，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逼近了那条蛇，两指一掐蛇头七寸，直接一条蛇就当场嗝屁，然后朝我眼神示意，我拿出他提前准备好的麻袋。</p>

接着我递麻袋他扔，我再递麻袋，他再扔。最后抓了整整一天的蛇，我拖着麻袋跟在他后面，从开始的惊奇变成后来的麻木。完全摸不透他要做什么。</p>

我和手里的麻袋面面相觑，心说这就是闷油瓶送我的生日礼物吗？蛇蛇嗝屁袋？</p>

最后当然不是，他带着我进到一个山洞，洞底埋了一口棺材，看起来已有年代，没有棺液，里面已经被清理干净。我回头看了眼闷油瓶，有点莫名其妙，但他已经躺了下去，拍拍我的手，我看了一会儿，也跨进去躺下来。</p>

我们挤在一起，洞顶出现了一线天，月光和星星从岩石的缝隙里透了进来，无声盘旋在我跟他的周围。我转头去看闷油瓶，那些星星的光被温顺的置于他眼底，锁着一圈又一圈光和影。</p>

我们的手轻轻相碰，两个人紧紧挨着，就像合葬。</p>

胖子总说，人心底的黑暗是不会疲于被挖掘的。但现在我感觉到我心里的那些黑夜正在消逝，它被无数星光组成的白昼碾得粉碎了。</p>

三十九岁了，向前走吧，吴邪。</p>

【2016.3.21 晴 启程！】</p>

张家人在雨村蹭吃蹭喝了整整一个月，胖子和张海客也从一开始的如胶似漆到后来的相看两生厌，最终在我的挑拨下，连夜把他们一行人轰了出去。</p>

送走张家人，昨晚黑灯瞎火，我们三个沉默坐在院子里，气氛出奇的诡异。最终胖子冷笑一声，阴恻恻道：“都准备好了么？”</p>

我跟闷油瓶对视一眼，同时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