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透着几分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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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小时，杨军便拿着厂里提供的住房分配证明离开，剩下只需跟街办交涉即可。</p>

忙碌了一个上午，早过了午餐时间。</p>

觉得时间已接近尾声，杨军又拉扯着蔡大姐去街道招待所餐厅就餐，特意点了四个硬货。</p>

考虑到蔡大姐下午要上班，就没有安排喝酒。</p>

这顿饭宾主尽欢，双方交谈甚欢。</p>

从中了解到，蔡大姐姓蔡名叫玉芬，是人事科副科长，丈夫在乳品厂工作，有五个孩子，家庭颇为清苦但也过得还算可以。</p>

饭后与蔡大姐分手，杨军径直返回家中。</p>

为了迅速解决住的问题，他可不想蜷缩在地上睡简易床。</p>

保留那份体面，至关重要。</p>

街办的人员对他的到来十分热忱，他们询问了具体情况，验证了钢厂分房证明后又打电话核实了一遍。</p>

最后以两毛钱的小费用，他得到了后院的房子钥匙。</p>

需要说明的是，职工住房原本是免费分配，每年需要缴纳两毛钱的房屋管理费。</p>

拿着钥匙后，装修自然是首要任务。</p>

以前的生活是在巍峨的钢铁大厦，而今住进了拥有几百年历史的狭窄胡同四合院，视觉体验大不相同。</p>

北京的冬天冷得入骨，特别是夜半如厕格外辛苦，需冒着严寒走数十米路到外面公用厕所，那里暗淡无光，不慎踩到地雷是常见事儿。</p>

其实这些都是小挑战，提前一会儿睡觉，临睡前上一次公厕，勉强能熬过整夜。</p>

让杨军难以接受的是那个公共厕所的问题，环境污秽不堪，地上、墙壁满是无法言述的杂物。</p>

甚至蹲位好久才有空位，有时得屈膝忍耐，稍不留神便能和异味有了亲密接触。</p>

南锣鼓巷周围的九十多个四合院共享寥寥几个公厕，早上上厕所往往排长队，有时等待时间长达半个小时才轮得上。</p>

别看早晨公厕前总是熙熙攘攘，真正如厕的远超过你所见的队伍。</p>

比如说杨军家里的情况。</p>

母亲每天都至少早起半小时，排队等待如厕的机会，可轮到她的时候，一群姐妹却蜂拥而出。</p>

这样的现象大家都司空见惯，家家户户轮流使用同一个公共卫生间。</p>

杨军决心必须解决厕所问题。</p>

得到钥匙后，他特地考察自家四合院后街，分配给他的一户居舍位于院尾，院子后方同样有个厕所，距离大概二十米左右。</p>

他打算改造房屋时，利用管道将卫生间接到这个公共化肥池，以此避免污水问题。</p>

然而关键问题是，挖掘二十米长的管道得征得街办的批准。</p>

看看天色差不多下班了，决定改日再来。</p>

杨军在胡同口询问了几名居民，大多数人推荐了一名叫老五的工匠。</p>

这位手艺不错，大部分附近的装修活儿都是他做的，口碑尚佳，唯一的缺点是他开的价格通常是最高的。</p>

技术出色必然伴随着相应价值的收费。</p>

如果价码与他人持平，他又如何证明自身的技术实力和独特价值？</p>

依照路人提供的地址，杨军来到了一所四合院，给了一个小男孩两颗牛奶糖，男孩带领他到了中庭的一户住宅前。</p>

他敲了敲门。</p>

出来迎接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出头、面色疲倦的女人，眼睛红肿，似是刚经历过悲痛的事情。</p>

“打扰一下，请问这儿是老五师傅的住所吗？”</p>

面对他的提问，中年女子瞪了他一眼，语气不满：</p>

“晦气！你们找错地方了，人没了。”</p>

人死？怎么会这么巧？</p>

看着你的泰然处之，我都快信以为真。</p>

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了什么，她眼神狐疑地靠近杨军，轻声道：</p>

“你……不是来讨债的？”</p>

“讨债？我要什么债啊？”</p>

杨军意识到，这位姐姐也许误会了他，于是立刻澄清自己的目的：“姐姐，我不是讨债的，我是来请老五师傅为我家装修的。”</p>

“装修？修什么房？”</p>

途中，杨军向老五描述了自己的装修意向，然而老五并未提供太多实质性建议，他表示待实地考察过房屋后再讨论更好。</p>

杨军认同此观点，认为在未看到实际房子前谈论风格和格局确实有些轻率，因此更加看重老五这样的匠人素养。</p>

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老五名叫老五，这是他的真实名字，并非昵称，源自于其家庭排序第五。</p>

"老"姓在百家姓中并不常见，主要分布于东北地区，以及佛山、新会和高要等地的少数民族社区。</p>

老五继承了香山帮的传统，师从名家，技艺精湛，手下有十几人仰赖他生活，他性格热情重义，手底下的人深信并尊重他。</p>

近段时间，有一个手下的兄弟家中遭遇经济困境，需要大量现金。</p>

尽管心疼，老五依然自作主张动用了一些客户的装修预付款来援助兄弟。</p>

结果，那位兄弟问题解决，但老五却面临装修资金短缺，被主要客户前来索偿债务。</p>

这几天他正为化解这场危机犯愁。</p>

如今正是年终之际，工作机会稀少，对于杨军而言，如果接手这单业务，将有助于减轻他的一部分债务。</p>

他们回到那个四合院后，杨军先向正在做饭的王玉英问候，然后带领老五前往观察房子。</p>

他们拿出由街道办事处提供的钥匙，试图插入锁孔。</p>

然而尝试数次都未能将钥匙插入。</p>

看到杨军胡乱地尝试，老五的眼神发生了微妙变化。</p>

“五哥，你误会了，这是我的房子。”杨军沉着脸，语气坚定，他难以理解怎会出现自家钥匙无法开门的怪事，“刚刚街办分到的新住址，你自己看这个。”</p>

说着，杨军出示了今天刚拿到的房屋分配文件给老五看。</p>

老五在看过文件后心中的疑惑消散了。</p>

他环视四周，在角落的砖墙上挑选了一片青砖，让杨军往后退几步。</p>

只听见“砰”的一声，锁被精准地打开了。</p>

……</p>

在府前，贾张氏正坐着织制鞋底，间或抬头四望。</p>

此刻正值下班时分，她特别在此处等待柱子的回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