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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恒仍旧冷着一张脸，他的眉眼英俊，气质冷淡，与这间热热闹闹的日式拉面店仿佛格格不入，一张脸还是写满了生人勿进的脾气差，漂亮的薄唇难以取悦的抿着，根本看不出几分钟之前才从这里蹦出过刻薄的嘲讽，然而成瑶却从没有哪一刻觉得钱恒这么帅过。</p>
是真的那种帅。</p>
还是有毒，但有毒的这么让人无法抗衡。</p>
“看什么看？吃面。”坏脾气的老板仍旧脾气很差，他扫了成瑶一眼，翻了个白眼，“还是你有什么想说的？”</p>
“没……没有……”</p>
行吧，虽然不想承认，但钱恒竟然连翻白眼都翻的挺帅的……</p>
“下次长点心，别傻乎乎给人家做免费咨询。”</p>
虽然态度冷冰冰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刚喝下那碗面汤的缘故，成瑶觉得整个人暖洋洋的，但她心中仍有好奇：“老板，你就没想过，万一我和他以前关系真的很铁，你刚才那么说，会让我很难做人也很尴尬啊。”</p>
钱恒冷哼一声：“真正你的朋友，根本不会想着这样占你便宜。更何况连你平时业务范围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在附近工作，能是多好的‘朋友’？”</p>
“就算不是朋友，那万一是我高中时代单恋的人什么的呢？”</p>
钱恒毫不意外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连自己的事都不是，就因为是领导的事，为了讨好领导，想要从以前老同学那里得到免费的法律咨询，好借花献佛溜须拍马，喜欢这种油腻市侩的人，你瞎了吗？”</p>
“……”</p>
“算了，你以前可能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以后我相信你会好的。”</p>
“为什么这么说啊？”</p>
钱恒微微笑了下，他整了整自己的领带：“以后你上班、下班都能和我这样优秀的人相处，一定能把你的品味带上升一点，整天见到的都是我，像刚才那种凡夫俗子，自然会看不上的，失明，也就会好了。”</p>
“……”成瑶想，我速效救心丸呢……</p>
“我知道你心里也很烦刚才那种对话，以后遇到，就强势点拒绝。”钱恒顿了顿，才再次道，“记住，你是一个律师，你是斗士，对一切不合理的事和制度，都应该大声说不。”</p>
这一次，成瑶用力点了点头。</p>
“‘大学法学本科四年，大约是35040个小时；律师实习一年，大约是8760个小时，每一个律师，至少经过这样43800个小时，才能拿到律师执照’。时间是我们每个律师最大的成本，不论是你，还是我，一天都只有24个小时，为这些人做一分钟免费咨询，就是浪费一分钟生命，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是不可再生的。”</p>
成瑶肃然起敬，她受教道：“下次我会好好拒绝的。”</p>
钱恒挑起了眉：“为什么要好好地拒绝？不尊重律师专业劳动价值的人，为什么要尊重他们？给我态度恶劣地拒绝！”</p>
“……”</p>
“这是北海道鱼骨拉面，请慢用！”</p>
就在此时，服务员端上了一碗面，成瑶愣了愣，才意识到，这碗是刚才吴晨点的。</p>
为了向自己这位难以取悦的老板示好，成瑶非常识时务地把面往钱恒面前推了推：“老板，北海道鱼骨拉面是这家店的招牌面，放着浪费不如您吃了？毕竟平时您工作忙，日理万机的，需要多补充营养！”</p>
“你吃吧。”</p>
成瑶一时之间有些感动，今天的钱恒气场两米八！不仅帮自己怼了极品同学，竟然还懂得上谦让了，简直可歌可泣。</p>
然而成瑶刚感动了十秒，就听到对面钱恒理所当然地继续道——</p>
“这家店太难吃了。”</p>
“……”所以是因为难吃才让给自己……</p>
钱恒却还面露嫌弃道：“从这家店开的那天我吃了一次后，我就决定放过我自己，好好活着。”</p>
哎？等等？这家日式拉面店可是听说去年就开了的，既然当初开业后吃过感觉无法忍受这个口味，为什么今天又来吃啊……</p>
钱恒冷冷地看了成瑶一眼：“你心里没点数？”</p>
成瑶：？？？</p>
“你自己看看你都给我发的什么信息。”钱恒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调到微信，把聊天记录放在了成瑶面前。</p>
那上面，是十几个哭丧脸的表情包……</p>
钱恒的手指轻轻上划。</p>
那句“感觉熬不过执业一年内转行的魔咒”就大剌剌地显现在了成瑶面前。</p>
成瑶这时才发现，秦沁的微信用户名叫RebeccaQin，钱恒的是姓氏的拼音“Qian”，因为在钱恒之前，秦沁是她所有好友里唯一一个用户名含Q的人，所以成瑶习惯查询Q后直接给她发信息。成瑶一番手机，才发现，秦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用户名改成了“小沁”，于是搜索Q得到的唯一那个人，变成了钱恒。</p>
刚才老眼昏花之下，她根本没注意，习惯性地便发了那么一串信息……</p>
然而因为自己发了这些话，钱恒竟然就特意为了找自己，来了这家他不会再来第二遍的店。</p>
虽然是个尴尬的乌龙，但这一刻，成瑶心中有一些温暖，钱恒竟然对下属还挺关心的。</p>
所以，这时候，他是准备找自己谈话吗？准备鼓励自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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