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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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停到最近的乡镇医院，医生把苏黎推进医院，明天一路跟着，直到被拦在手术室外。</p>

红色的“手术中”字样亮起，明天透过玻璃窗想看清里面的事情，可里面还有一道门，阻挡了明天关切的目光。</p>

他还处在失神的状态，像是走失的孩子落在冷清的街头，六神无主的只能一遍遍低声喊着“好起来吧好起来吧……”</p>

无助的自责感随着自己的轻声呢喃而越来越剧烈，像是一枚枚钢针不断地扎向心脏、腹部，及身体的各个地方。</p>

背后撞在立柱上的地方这个时候才剧烈的疼痛起来，可这远抵不上苏黎此刻遭受的痛楚。</p>

她正遭受着怎样的疼痛啊……皮肤被划开，身体的每一处都磕碰到台阶，寒冷和缺氧持续了半小时……</p>

她的后脑勺划开一道口子，狰狞的伤口不断出现在明天眼前，源源不断的鲜血逐渐仿佛填充了明天的视野的每一处，带着无尽窒息感，要把明天吞没。</p>

手术室的走廊里少有人至，似乎不带温度，冷清的有些可怕。明天不断看着四周，不断的祈祷苏黎能渡过难关。此刻他不在乎成为一位虔诚的信徒，只要能让苏黎好起来，他不会再吝啬去真佛山上几柱香，捐献一些香火钱。</p>

只要苏黎能醒来，只要她平安无事，他现在就可以捐献自己目前的所有金额，虽然微不足道，但愿神明能听见明天的祷告，大发慈悲。</p>

明天望着手术室醒目的灯牌发愣，为苏黎祈祷。这个时候急促的手机铃声却打破了这条走廊里的寂静。</p>

明天拿出手机，是李泽民的来电。明天接通，没等李泽民的问题就说道：“我们在镇上医院，苏黎已经进了手术室。”</p>

李泽民沉默了片刻，周莉却尖叫一声：“黎黎进手术室了？！！”</p>

“她晕倒之后后脑磕到了台阶，伤口很深……”明天又是无尽的自责，“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她的情况就好了………”</p>

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李泽民抢过手机：“我们马上赶过来，你要相信苏黎吉人自有天相。”</p>

“我知道……我会一直在这等。”明天说。</p>

“嗯。你也注意身体。还有……这不是你的错。”说完李泽民挂了电话。</p>

明天僵硬的放下手机，这真不是他的错么？不知道。</p>

她的身体很弱，但明天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究竟是什么样，李泽民和周莉都不曾说，苏黎也不愿意说，明天也不曾问过。</p>

于是这个问题到了现在明天才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太过深刻和惊心动魄。</p>

明天无助的坐到手术室门斜对面的座椅上，手上是几乎被蹭干净的血液，可那刺眼的红色堪比炽热岩浆，它进一步提醒着明天的罪孽深重。</p>

如果因为后脑受伤导致苏黎的大脑受到无法愈合的损伤，明天难辞其咎。如果真到了那样绝望的结果……明天会怎么办？</p>

如果她成了植物人明天就照顾她一辈子…如果她死了……又该怎么办？</p>

明天是个极易自暴自弃的人，但那仅是对他自己。苏黎昏迷到手术室的途中，明天不愿意想起这两个字，就是因为不想看到最坏的结果，因为苏黎绝不会在这里香消玉殒。</p>

可现在……明天毫无办法，除了祈祷外他什么也做不到。这股无能为力深深刺痛了明天的心，沉痛让他想到了更坏的可能。</p>

空荡荡的走廊无限延长，两端都藏在寒冷深邃的空气里，像是此刻的苏黎，想不到线索，也找不到结果。</p>

半个小时后李泽民和周莉赶到了这里，苏黎还在手术中。醒目的“手术中”的字样宛如来自幽冥黄泉。</p>

窗外几乎快进入黑夜，朦胧恍惚的光从窗户透进，从明天背后毫无生气的撒满地板，身后的窗户开着，可明天的心，比身体还要冷。</p>

周莉和李泽民一路小跑到明天身边，紧张的看着手术室，李泽民到明天身边坐下，同样紧张的盯着手术室门上狭窄的窗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