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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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栋苦笑着坦白：“对。”</p>

楚肖肖原以为楚肖逸一时口误，哪料到温厚的父亲居然承认。她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惊道：“为什么！？”</p>

在楚肖肖眼里，除了某些特殊职业和极端情况外，任何人对他人施以暴力都是非正义的。她完全没法理解爸爸为何要打哥哥，尤其是他们明明属于同一家庭，怎么还能动粗？</p>

楚肖肖相当受伤，她失望地望着父亲，露出颇不赞同的神情。</p>

楚家栋只能蹲下身子，跟小女儿平视交流。他无可奈何道：“因为你哥哥出生的时候，爸爸也是第一次做爸爸，所以就做出很多错误的事情……”</p>

楚肖肖诧异道：“爸爸的爸爸没有教你怎么做爸爸吗？”楚肖肖没有见过爷爷，她出生的时候家里就只有奶奶。</p>

楚家栋为难地笑笑：“爷爷以前教爸爸的方法，恐怕对哥哥并不适用。”</p>

楚家栋实在不好向小女儿解释，他的父亲当初揍自己更狠，在“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年代里，没人会认为大人不能打孩子。他现在能理解父亲对自己的苦心，但要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恐怕只会抹黑楚肖肖对她爷爷的印象。</p>

楚肖肖双手环胸，她听闻父亲的过错，苦恼地替他分析：“那你确实犯好大错，你有向哥哥道歉吗？”</p>

楚肖肖觉得，便宜哥哥确实调皮捣蛋、没有出息，但爸爸动手打人就有点太过分了，实实在在地犯下错误。</p>

楚家栋：“有，但肖肖也要明白，道歉和原谅是两回事，不是每一份歉意都能被接受。”</p>

楚肖肖的小脸上露出迷茫，她对爸爸的话似懂非懂。</p>

楚家栋和气道：“所以肖肖不要责怪哥哥，也不要讨厌哥哥。因为有哥哥的存在，爸爸才能更有经验，平等地跟肖肖相处；因为有肖肖的存在，爸爸也才开始理解哥哥的想法，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p>

“你们都是爸爸不可或缺的宝物，但爸爸永远不是满分的爸爸，只能不断地去做越来越好的爸爸。”</p>

楚家栋曾跟大儿子闹僵，他在带小女儿的时候，便小心地避免许多错误。小女儿自小就展现过人天赋，她总是落落大方地阐述看法，又使楚家栋面对大儿子时更加愧疚。</p>

楚肖肖是聪明的孩子，甚至比成年人还厉害，她永远不觉得自己跟长辈有差别。但楚肖逸以前是普通的孩子，他短期内无法证明什么，恐怕面对打压时很难过吧？</p>

楚肖肖感到不满，她会引经据典地出言反驳，但幼时的楚肖逸还未出彩，只能沉默而委屈地咽下一切。</p>

楚家栋作为成年人，他没有能力驳倒聪慧的小女儿，却由此真切地感受到，他曾经重重地打击过大儿子。楚肖肖没有用过人的才能压制家里人，但他以前却用成人的力量压制年幼的楚肖逸。</p>

楚肖肖不懂事情为何如此复杂，她一时也想不出主意来，只能先跟着父亲回家。</p>

家里，楚肖肖抱着IPAD却没有兴趣，她思及爸爸和哥哥的事情，无奈地叹了口气。</p>

旁边的小舅爷发现她的走神，说道：“肖肖，不想看猪就不看啦，来跟舅爷吃水果！”</p>

小舅爷正在切橙子，将其分割成多汁的小块。楚肖肖窝在桌边旁观，忽然道：“小舅爷，你爸爸会打你么？”</p>

小舅爷不知她的烦恼，随口应道：“会啊。”</p>

楚肖肖大为震惊，没想到小舅爷也挨过打，忙道：“为什么要打你？”</p>

小舅爷原来在农村生活，他此时也被问懵，半天没反应过来：“没、没为什么？我有次饿得不行，偷吃邻居晾的萝卜干，就被你祖祖打了？”</p>

实际上，小舅爷也不好说明原因，他以前挨打的次数太多，只记得部分被打的理由。</p>

楚肖肖惊讶道：“为什么他不跟你讲道理呢？”</p>

“小孩有时候不打没记性，再说老的打小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小舅爷语气相当随意，毕竟他如今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哪还在乎童年时挨过的揍。</p>

楚肖肖瞬间对号入座，不满道：“当然是大事，为什么你们能打小的？”</p>

楚肖肖：我作为家里最小的，第一个就提出异议！</p>

小舅爷忙道：“肖肖那么懂事，肯定不会挨打，不懂事的人才会被打……”</p>

楚肖肖据理力争：“这不对，奶奶现在也不懂事，那她也不能被打啊！”</p>

小舅爷：“……”说得好像很有道理？</p>

小舅爷也不懂切橙子为何切出世纪难题，他明明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吃水果，却稀里糊涂地绕进去。他和家里幼崽认真地掰扯半天，无法解释为何“祖祖打舅爷就是没关系”，但“舅爷打肖肖就是有问题”，一时晕头转向。</p>

小舅爷面对小东西的连番追问，他不得不申请场外求助，卑微地呼喊起小舅奶：“春儿，春儿，你来给肖肖解释，我说不明白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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