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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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忍不下去，来到坑边拉她，“雯雯，来，哥哥带你走！”</p>

江雯雯刚伸出手，江潮的身体却软绵绵倒在地上，露出后方举着铁锹的江海。</p>

“大哥……”</p>

她惊恐地看着头顶上方那个人，或许是逆光的原因，江海面部阴翳冰冷，像变了个人似的。</p>

他把昏倒的江潮拖到一边，继续往坟墓里铲土。</p>

江雯雯的声调一声比一声凄惨，“哥，哥——”</p>

直到黄土淹没她的喉咙，没过了她的口鼻。</p>

最后一抔土落下，断送了他们兄妹之间的情分，也断送了江雯雯年仅十六岁的生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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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p>

江潮睁开双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后脑传来阵阵钝痛，如一把重锤在敲击他的头部，险些吐了出来。</p>

“醒了？来把药喝了，你有点轻微脑震荡。”</p>

房间没有开灯，江海从角落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杯水。</p>

江潮伸手将杯子打翻在地，怒道，“雯雯呢？”</p>

江海平淡无波地睨着他，“江潮，以后没有雯雯了。”</p>

江潮听到这句话，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喘气，声音哽咽到不成调子，“你怎么狠得下心啊，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就这么……把她活埋了！”</p>

江海的语气毫无温度，“我首先是家主，其次才是雯雯的哥哥。身为家主就必须扛起家族的责任，你可以逃避，但我不能……”</p>

江潮坐在那里哭了多久，江海就在他面前站了多久。</p>

夜风吹动窗帘，整个江宅不见一丝光亮，黑暗浓稠得要把人生生吞没。</p>

江潮终于开口，喑哑道，“哥，我这辈子不生孩子了，我不是家主，我不想给江家生孩子……你放过我吧！”</p>

江海闭了闭眼，似叹息似无奈，“随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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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江海娶妻生子。</p>

他和江潮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默默等待。</p>

江海手中拿了支烟，没有点燃，时不时放到鼻下闻味儿。</p>

产房的门被人推开，身穿白大褂的护士抱着婴儿从里面走出来。</p>

江海和江潮激动地上前，同时问道，“男孩女孩？”</p>

护士回答，“是女孩。”</p>

他们的神情霎时黯淡，宛如遭受了什么沉重的打击。</p>

护士见惯了重男轻女的家属，把孩子抱给江海后便离开。</p>

江海鼓起勇气，掀开了被子，露出一个粉雕玉砌的女婴。</p>

眼睛闭得紧紧地，不停挥舞着自己的小手，试图感受这个从未见过的世界。</p>

当他们看到婴儿手臂上那颗鲜红的守宫砂后，面面相觑，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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