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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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就看着鸡们在篱笆里头四处溜达，陷入深深的思考。</p>

哪只鸡比较肥，今日该殒命于此？</p>

有羽毛覆身，这些鸡看上去都差不多。</p>

不如杀两只，一只炖汤，一只做手撕鸡，殿下应该爱吃。</p>

距离她最近的鸡似乎察觉莫名危险，直接扭身往后面去了，头也不回。</p>

雨落一看，不由乐了。</p>

“你对着鸡在笑什么？”</p>

冷不防从后脑勺冒出来的声音，吓得雨落一个激灵，人差点趴在篱笆上。</p>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p>

她没好气回头。</p>

陆无事无辜道：“我站在门口喊了好几声，你都没应，我这才走过来的。”</p>

雨落撇撇嘴，懒得搭理他，正准备回头继续看鸡。</p>

“你在看什么，要捉鸡吗？我可以帮忙！”</p>

“也行，那你帮我把那两只……”</p>

雨落感觉不对，“平日里你哪里有空到我这里来，还说</p>

（）要帮我捉鸡？不会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吧？”</p>

陆无事赔笑：“我今日真是忙里偷闲的，那些考生考完了，我家郎君和杨录事他们在批改阅卷，估计要忙两三天呢，郎君就放了我的假，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p>

雨落摇摇头：“便是陆郎君放了你的假，你没事也会跟前跟后，说吧，到底有什么事？”</p>

陆无事讪讪一笑。</p>

“其实也无事，我就是想问问，素和到底是谁？”</p>

雨落狐疑：“陆郎君让你来问的？”</p>

陆无事：“郎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是我听过这名字好几回了，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左右也是以后经常要打交道的，便有些好奇。”</p>

雨落：“那倒是，我看陆郎君应该也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p>

陆无事：……</p>

他嘴角抽了一下，解释道：“我家郎君护送殿下入京，他们是迟早都要回长安的，但现在局势如此，加上之前还有不少人想要殿下性命，离长安越近，恐怕越不安生。</p>

之前随我们出京的禁军全死了，现在我们能信任的就剩下公主身边那四十多名亲卫，这还得排除像你这样不会武的，还有之前在混乱里受伤的。</p>

我就是想了解清楚，殿下现在可用的人手还有多少，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安排从秦州本地府兵里抽调一些人手，随我们入京。”</p>

雨落想了想，道：“应该不用，素和那边还有些人手，只是当时一块回来太招眼了，殿下就让他兵分两路，素和本来应该先到京城了的，只是因为何忡造反的事情，他才在京外留驻，奉命打探消息。”</p>

她想起自己说了老半天，还未介绍素和。</p>

“素和与我们一样，也为殿下做事，他身手不错，人也沉稳，就是做不了官。”</p>

陆无事奇道：“为何？”</p>

雨落：“因为素和生父是柔然人，生母是汉人，他母亲当年是被掳到柔然去的奴隶，被他父亲……所以素和从小在柔然不受待见，像他这样的孩子有很多，有些从小就得当奴隶，受尽柔然人的奴役，素和有幸遇到殿下，方才能得以解脱。”</p>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迟早都会认识，雨落索性说得详细一些。</p>

“素和样貌不完全与中原人一样，所以他当不了中原的官，毕竟许多人一看见他的样子，就会想起柔然人。</p>

不过除此之外，他与中原人没有区别。”</p>

“当时我们回京之前，殿下就让他带着人扮成商队从走另外一条道回京，他们行程快，不像咱们行李多，走走停停，本来是准备大家入京之后再会合，谁曾想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素和不放心，就在长安城外等我们，也幸好如此，否则他现在都出不来了，也没法给我们传递消息。”</p>

陆无事想想也是。</p>

当日公主回来，一行人零落冷清，公主本人穿着简朴，要是再加上素和那边的人，车队变得浩浩荡荡，蔚为壮观，那还示什么弱，公主穿得再朴素，也会效果打折了。</p>

陆无事不由感叹：“殿下真是狡兔三窟啊！”</p>

不愧跟他家郎君很像。</p>

雨落：？</p>

陆无事差点嘴瓢（），忙纠正：不是?（）_[（（），我意思是公主殿下运筹帷幄料敌先机，真乃我辈楷模！”</p>

雨落瞪他一眼：“先帮我把鸡捉了，就要那两只，最肥的！”</p>

陆无事其实也有点发憷，但顶着雨落的灼灼目光，他刚还打听了消息，实在不好这样直接走人，只得撸起袖子，强忍着自己对长羽毛动物的不适，面色扭曲，提了两只预感不妙拔腿就跑的鸡，颤颤巍巍递给雨落。</p>

雨落：“你给我作甚？拿去后厨呀，他们要烧水拔毛了。”</p>

陆无事的脸色更白了，他开始感觉浑身不自在，像爬满虱子。</p>

雨落：“你这是怎么了？”</p>

陆无事：“没事儿，我就是不太敢碰那些有羽毛的飞禽。”</p>

雨落讶异：“这是什么怪毛病？”</p>

陆无事：“……可能因为我小时候被鸡啄过吧。”</p>

雨落眼珠一转：“那你们家郎君怕什么？”</p>

陆无事警觉：“你要作甚？”</p>

雨落撇撇嘴：“不说就不说。”</p>

陆无事：“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郎君害怕的。”</p>

雨落不信：“死也不怕？”</p>

陆无事面色有些微妙：“郎君能活到现在，好多次死里逃生，正是因为他不怕死。”</p>

只有不怕死的人，才能活下来。</p>

雨落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也沉下不少。</p>

好半晌，陆无事才听见她低声道：“殿下也是。”</p>

！</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