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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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金融城，熙熙攘攘。</p>

一个多月前，金库大劫案未遂的阴云彻底散去，法国AB银行已经将安全漏洞都填补上。</p>

下午一点，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们来来往往出入银行。</p>

人们似乎忘了银行曾经遭遇的危机，也就顺带遗忘了那位化解危机于无形的「M」。</p>

行长阿贝尔却永远忘不了「M」。</p>

那个午后，阳光很好，拯救他的大天使——拥有神奇口袋的明顿先生走入办公室。</p>

「M」从口袋里取出了装有金库外墙的粉末小纸袋，证明犯罪的盗洞很快将被彻底打通。与此同时，取出了一分详细的地下水道围剿劫匪地图。</p>

“下午好！亲爱的明顿先生。”</p>

阿贝尔行长无比热忱地起身欢迎，“您有太久没有来探望我这位老朋友，留我孤单地倾听着金融城的金币翻涌声。”</p>

玛丽暗道法国佬就是擅长花言巧语，说什么想念老朋友，银行行长真会想念来通知他金库将被打劫的信使？</p>

“我也想念您，想念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往日时光，那般惊心动魄却又格外充实，总让我感叹我们的友谊可遇而不求。”</p>

阿贝尔的笑容微微一顿。</p>

请上帝原谅他，如果有的选，他真的不介意让其他银行行长享受如此坚固不破的友谊。</p>

幸而，昨天的预约请见函写得清楚。</p>

明顿先生是为了谈生意而来，询问银行方面有没有购买某种新机器的打算，而不是再来通知某件惊天大案要发生。</p>

阿贝尔丝毫不想再来一遭惊心动魄，迅速转移话题。</p>

“哦，是的，愿友谊长存。明顿先生，您不用与我客气，不妨直说带来了什么新机器？”</p>

这是一个新事物层出不穷的时代。</p>

阿贝尔定期关注专利局的动态，并非有多热爱新技术，而是喜欢新发明可能带来经济利益。</p>

近期尚未收到什么风声，那表示或是新发明价值不高，或是专利申请的速度很快，小道消息还来不及流出。</p>

鉴于来人是拥有神奇口袋的「M」，阿贝尔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更大。</p>

他的目光落到了地面的大号手提箱上，有点像是装打字机尺寸的箱子。</p>

“它只是一个小玩意。”</p>

玛丽将随身携带的大号手提箱打开，将新机器放到了桌上。</p>

乍一看，新机器不算太复杂。</p>

金属外壳、底座有几根链接线，以及长条带状纸（有些类似工资条）穿过了印字滚动轮。</p>

“它需要连接电报通讯线使用。”</p>

这确实是非常简洁的描述。</p>

阿贝尔却有点懵，一下子没有弄懂新机器与他的关系。是的，这是从前没有见过新玩意，但又怎么样呢？</p>

新玩意能让人分分钟赚几百万英镑吗？如果不能，与他就没有多少关系。</p>

正当阿贝尔想委婉表达对这玩意没有购买的想法时，他的目光终于被长条纸带吸引了。</p>

长纸条，每条大约一厘米宽，一共有两条并排放置。</p>

一条印着字母，一条印着数字。比如「RMSC,CBNY,……」，「109，107，……」</p>

大写字母与数字相互对应着。</p>

“上帝啊！“阿贝尔双手捧起了长纸条，此时把几便士就能买到的纸条当成了古董画。</p>

“这不就是昨天两家公司的股票价格。RMSC是Royal Mail Sipping Company (皇家邮政航运公司）的代码，昨天开盘109点；CBNY是纽约城市银行，昨天是107点开盘。”</p>

无需多问了，这是一台股票报价机。</p>

外部没有安装多余的数字与字母按键，说明不用雇人来打字操作，而由器械转动完成了自动打印。</p>

它意味着什么？</p>

阿贝尔深吸一口气，看了眼窗外。</p>

很好，是伦敦少见的晴空万里，不正代表着金融圈有好事发生。</p>

股票，踏入金融城的人都听过这个词。而由于电报的发明，股价信息得以快速传播。</p>

不限于伦敦、欧洲、更是通过三年前铺设的大西洋海底电缆，成功搭建了与北美洲的及时联络。</p>

即便如此，证券交易的时效性并不太高。</p>

因为电报使用莫尔斯编码，在发送与接收信息时需要熟练的报务员。</p>

一组股价讯息的传递操作复杂。</p>

先从A地传到B地，B地的报务员将其翻译出来。随后以打字机打出数据汇编成册，再定时在交易所大厅阅读数据报告。</p>

交易大厅的空间有限，容不下所有想获取股价动态的商人。有人代为记录，而派遣信童将记录纸送去或远或近的办公大楼。</p>

显而易见，商人们听到的股价指数时，距离其发出至少间隔了一两个小时。</p>

那绝不是实时数据。</p>

一切将要被改变了，分分钟及时获知股价波动的新证券交易时代就要来临。</p>

——因为面前的自动股票报价机。</p>

不难想象，金融市场将会上演瞬间万变的悲喜剧。</p>

前一分钟有人因为股价暴涨成为富翁，后一分钟就有人因为股价暴跌而破产惨败。</p>

天堂与地狱，往返两地的时间差只在股票报价机的齿轮转动间。</p>

然而，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机器，因为实时掌握股价动态太重要了。</p>

“明顿先生，您总是能给我带来巨大的惊喜。”</p>

阿贝尔收回纷乱思绪，笑得像一朵太阳花。“请务必让我先提前预定三台。”</p>

银行都会有投资部门，投资怎么能不关注股价动态。</p>

阿贝尔想起很实际的事，这种机器什么时候才能规模性生产？</p>

“作为朋友，我确保优先安排您的订单。”</p>

玛丽说得诚挚，其实是需要一位客户帮她把产品介绍推广出去，又岂会不知阿贝尔行长关心的到货时间。</p>

股票报价机的总产量不会太高。它不是人们生活的日常用品，只是证券交易圈颇有需求的产品。</p>

玛丽没打算自己搞生产或售卖，一旦涉足具体运作某个实体生意，可想而知会有多少细碎的事要操心。目前有两个打算，或是把这种专利卖出去，或是以此入股将它交给某家公司。</p>

她，常怀感恩之心。在通过专利申请后，第一时间就给身在德比郡的好心人达西去了信。</p>

因为感谢半年前达西伸出的援手，所以一有好生意就想到他。如果达西有意向涉足这笔生意，或是推荐某位有兴趣的朋友，还请尽快联络。</p>

不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p>

今天来找阿贝尔行长，也就是让他向外放出风声，诚招有意向的合作伙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