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Chapter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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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南死了。</p>

虽然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楼, 但也差不了太多，他是在闹出不小动静的情况下选择了死亡。</p>

1870年的第五大道不似一百多年后霓虹闪耀，尚且没有电灯的年代, 煤油灯的光并不明亮，甚至比不过满月光辉。</p>

午夜23：58分, 路上没有行人，整个城市逐步进入梦境。</p>

随着凯南的一声大吼,??‘SHAXBERD！别跑！我一定能逮住你的！’，距离凯南房间较近的客房住户都被吵醒。</p>

“紧接着就是重物坠地声。”</p>

保安回忆到，“是我第一个听到砸地升，原先还不知道是有人跳楼。但听到了三四楼传来了不只一个人在叫, ‘不好, 隔壁房的客人跳下去了’。”</p>

那会，三位保安马上冲了出去。</p>

看到了一个男士脸朝地，地面流着鲜血, 而人已经没有了呼吸。</p>

“当时还不确定是哪位客人跳了楼, 所以把尸体翻了个身, 是要看清脸。”</p>

保安说到这里不免打了一个哆嗦，都是没有经验惹的祸, 没细想过脸砸地后的惨状。“那张脸血肉模糊。但, 但, 我们看到了, 那位先生他, 他在笑！”</p>

一个自杀的人，在笑？</p>

那场面足够不寒而栗。</p>

玛丽却是追问，“具体是什么样的笑容？”</p>

“那种心满意足的笑容。”</p>

保安想起那一幕，仍旧一身鸡皮疙瘩。真是太诡异了, 谁会心满意足地跳楼呢？</p>

玛丽在坠楼地四周走了一圈，隔着一条街，正对凯南四楼房间窗户位置是一块□□布。</p>

酒店对面正在翻修一栋建筑，外侧围绕了防土灰掉落的罩布。</p>

太阳下山后停止施工。警方询问过施工方，夜间仅有两位工人守夜，昨夜没有发现可疑声响，也没有外来者进出施工现场的痕迹。</p>

昨夜，纽约警察在听闻凯南坠楼身亡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事发现场。连夜运走了尸体，没能联系上凯南的亲人却是联系上了他的律师。</p>

白天，贝利已经去过警局，因为凯南出事之前从贝利家回到酒店。</p>

据悉从凯南回到酒店直至跳楼之间的两个小时，没有其他访客前往酒拜访，隔壁客房的住客也没有听到其余异动声。</p>

在凯南跳楼后，隔壁房间的客人都前去敲门，屋内没人应答。</p>

直到侍应生带着保安撞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打斗推搡的迹象。</p>

如此一来，夜间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凯南究竟经历了什么？</p>

他大叫着跳楼，而且死亡来临的那一刻，居然心满意足地死去？</p>

酒店内，不少人知道凯南的通灵板发明者身份。报纸上已经打出了广告，原定在十月的第一个周日开始公开出售通灵板。</p>

此时，凯南的坠亡引发了诸多猜测，但都有一个相似的观点——这人是不是被亡灵附身，神志不清地跳楼了？</p>

纽约警局·停尸间。</p>

迈克罗夫特难得主动提出帮忙验尸。</p>

在没有联系上凯南的家属前，暂且无法进行解剖，但能够检查体外伤，以及抽取少量血液送去化验。</p>

这里是纽约，总能找到检验机构。</p>

仅从可见的伤势来看，尸体没有防御伤，口腔里没有酒气残余。</p>

不过，在凯南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瓶快见底的香薰蜡烛。</p>

昨夜他跳楼时蜡烛仍在燃烧，可能是自制款，可以分辨出里面有几种的花草香料。</p>

根据酒店清洁员回忆，为凯南清扫房间时，一直能闻到淡淡的熏香味。</p>

正是这瓶蜡烛，其中有少许墨西哥鼠尾草的气味。</p>

原产于墨西哥的马萨特克地区，是当地祭司在占卜或以巫术治疗时的常用物。</p>

无疑，它含有致.幻性。</p>

但抛开剂量谈毒性并不精准，更要具体分析如何使用它，作为蜡烛熏香，其致幻性与吸食、口服的效果完全不同。</p>

迈克罗夫特点燃了剩余的部分，亲自试了试，只能说这瓶熏香有让人放松精神的些许功效。</p>

而且「放松」的定义因人而异，如果主观上一个人想要保持警惕，仅凭一瓶蜡烛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p>

对于凯南来说，他连续使用了几天蜡烛，应该是进行某种巫术通灵冥想时的辅助物。</p>

为什么以前没出问题，偏偏昨夜的招灵后，他大喊着通灵板拼出的「莎士比亚」跳楼了？</p>

“蜡烛残留与血样要一起送检，确定凯南身前体内的致幻成分多寡。”</p>

迈克罗夫特没有舍近求远，C大正是好去处。哪怕刚入学不久的明顿先生找不到实验室，还有读了四年书的泰勒总能找到一两位帮手。</p>

检测肯定要做，但等结果需要时间。</p>

玛丽来到警局停尸间，主要是瞧一眼凯南死前的笑容。</p>

果真与保安描述的一样，哪怕凯南脸着地，但仍能看出他的表情定格在得偿所愿，甚至还带着几分自鸣得意。</p>

“您有更多的发现吗？”</p>

玛丽指了指尸体，“凯南身上有其他古怪的伤口吗？”</p>

“高空坠亡的特点是外轻内重。鉴于现在没有获得解剖的授权，只能从体表来推测。”</p>

迈克罗夫特一一指出，“凯南的尸体出血主要来自头部与腿部。血，从耳、鼻、嘴渗出，符合颅内损伤的特性。内脏破裂出血一般难从表症发现，只能确定多处骨折，他的腿出血是因为被地面的尖利石块刺破了血管。”</p>

概括来说，凯南因为头先着地，引发了致命死因。</p>

“昨夜的新伤没有特别之处，但旧伤就不一定了。”</p>

迈克罗夫特拨开了凯南的茂密头发，“他的脑袋有过旧伤，左侧头顶疤痕还在。具体情况还要进行调查，也许泰勒知道一二。”</p>

那就去C大找泰勒。</p>

正午的太阳，却没能驱散泰勒心底的寒意。</p>

他只身一人静静坐在神学院后方的草坪上，一会看看天空，一会看看胸前的十字架。</p>

“你们来了，肯定已经听说凯南跳楼的事。他跳出窗户前说要抓住SHAXBERD，你们说是不是我错了？”</p>

泰勒迷茫地问，“昨夜，我的直觉失灵了吗？是不是通灵板招来了恶灵并没有被送走，而是跟从凯南回了酒店，导致他神志不清后自杀？”</p>

这个问题超出现有科学理论，无法通过客观手段进行验证。</p>

玛丽不能给出肯定回答，“先别想看不见摸不着的推论，不如弄清那些可以查证的线索。凯南左脑上有一块疤，你知道他从前脑部受伤的事吗？”</p>

泰勒打起精神，“凯南脑部受伤？哦，是的。两年前，凯南大三升大四的暑假，他在学校受过一次重伤。</p>

一年一度的夏季赛马比赛，凯南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场昏迷，头上破了一道口子，也许你们说的伤疤就是那个伤。其他的脑部伤势，我就不知道了。”</p>

“那次受伤，对凯南的影响大吗？”</p>

迈克罗夫特更想知道的是，“凯南一直对亡灵之事深信不疑吗？像是昨夜为了抓亡灵，而搞出危险动作是他的惯常作法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