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刷足好感度，斯蒂夫-科尔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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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时间, 1871年11月3日。</p>

天黑后，冬风越发阴冷，让人更贪恋室内壁炉燃烧的温暖。</p>

总有人在寒风中行走。</p>

比如警长巴顿, 他都没想到有一天会给一只公鸡尸检。为了确定究竟是谁，具体在几点向即将落成的雕像上投掷污秽物。</p>

结合了本地的气温情况, 大致确定死公鸡的被杀时间是2日的夜间。因为十一月的气候寒冷，哪怕死公鸡被抛到雕像上, 也不易散发过于刺鼻的气味。</p>

何况雕像四周被幕布圈了起来，到了3日下午，工作人员入内检查才发现问题。</p>

雕像幕布的四周，除去工作人员的鞋印, 还找到了另一组并不明显的足迹。是工人穿着的橡胶鞋底, 常见的男鞋尺码，却不是小拉尔夫的鞋号。</p>

“巴顿警长，这情况真被那个福尔摩斯说准了。小拉尔夫不会亲自来扔死公鸡, 他可以随便出高价雇佣一个人。”</p>

探员指着鞋印, “柏林有近百万人, 其中多的是穿这种胶鞋的工人，我们又该去哪里找肇事者？”</p>

巴顿脸色比冬日的夜风还要冷, 死公鸡的尸体上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它与小拉尔夫有关。</p>

只是集市上最普普通通的公鸡, 花上半马克就能买两三只。虽然谈不上人人吃得起鸡, 但绝不难买。</p>

最普通的鸡尸体, 最普通的胶鞋印, 这两点怎么都不可能成为指证小拉尔夫犯事的铁证。</p>

‘啪！’</p>

巴顿愤怒地狠很合上掌中记事本，“这些猖狂的权贵子弟，一个英国人还在德意志的土地上嚣张！”</p>

偏偏，又抓不住扔公鸡者作案的实证。</p>

“不行, 不能就让小拉尔夫轻易脱罪。”</p>

巴顿警长及不甘心，吩咐一众警员，“一个个集市挨个去查，查清楚近期谁将公鸡卖给小拉尔夫身边的人。也去啤酒吧查一查是否有人最后吐真言，谈论雕像被扔公鸡的事情。”</p>

这两个查案方向约等于无。</p>

柏林有近百万人，要凭一把运气才能抓到扔鸡的肇事者，那个人又有多大可能承认是小拉尔夫唆使他作案？</p>

不论如何，哪怕是大海捞针也好，也总得一查。</p>

警员卡尔在离开前低声说到，“警长，我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件事不是小拉尔夫主谋的呢？要不要扩大调查范围？ ”</p>

因为巡夜人的指认，警方认定小拉尔夫要给雕像落成仪式送一只公鸡。可是巡夜人自己也承认了，他和家里、同僚、邻里都气愤不已地抱怨过这一件事。</p>

换言之，有人嫁祸小拉尔夫的可能性也存在。</p>

“扩大调查范围？你给我找警力吗？”</p>

巴顿没好气地说到，他主观上并不相信主使者另有他人，但还是没把话说死了。</p>

有关那只公鸡的尸检，是在公鸡翅膀上发现了一根黑色羽毛。</p>

初步判断黑羽毛来自于渡鸦，就是不知道这根羽毛是怎么沾到死公鸡翅膀上的。是肇事者作案时不小心蹭到了？还是雕像上方有渡鸦飞过，正好掉了一根羽毛落在公鸡尸体上？</p>

巴顿摇摇头，没必要想那么复杂，一根黑色羽毛而已。“先不论是否有其他的主使者，就按照小拉尔夫是重大嫌疑人去查。”</p>

这一夜，柏林警局不得安宁。</p>

雕像被污，这件没有任何人类伤亡的案件却引起了多方关注。消息都传到了菩提树下大街的德皇宫殿中，更是传到首相府邸。</p>

“小拉尔夫先生，看来您过去的二十四小时过得很闲适轻松。”</p>

夜八点半，迈克罗夫特走了一圈小拉尔夫可能出没的地点，终是在交际花红蔷薇家中堵到了人。</p>

瞧着小拉尔夫一脸睡意惺忪，这是日夜颠倒，刚醒没多久。</p>

外面的流言传得快要掀起满城风雨，这个流言中的主使者却愚蠢得一无所知。</p>

“福尔摩斯先生，您怎么来了！“</p>

小拉尔夫一看到客厅里的迈克罗夫特，似乎是冬天当街站着被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吓得什么瞌睡虫都没了。</p>

怕什么，这家伙不过是使馆里的一位秘书，不论是官职还是家庭背景能比得过父亲？</p>

几个月前，小拉尔夫天真地如此认定，但现实给了他狠狠一顿铁拳教育。他领会到了什么叫做惹了福尔摩斯之后，他连喝凉水都会塞牙，更是少有的被父亲狠狠责骂了。</p>

“昨夜，你找人对即将落成的席勒雕像做过什么吗？”</p>

迈克罗夫特单刀直入地问，“你曾经放话要给雕像送一只公鸡，具体是怎么回事？”</p>

“不就是随口一句话吗？”</p>

小拉尔夫面对迈克罗夫特的质问不敢不答，“是，我前两天晚上喝多了随便提了一句，难道连话也不让人说了？”</p>

迈克罗夫特斜睨了一眼，仿佛轻飘飘地回到，“对，你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但它现在已经传到威廉一世皇帝的耳朵里了。”</p>

“啊！”</p>

小拉尔夫没有蠢到底，总算回过味来由哪里不对。“福尔摩斯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p>

三言两语，迈克罗夫特说了死公鸡事件。</p>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小拉尔夫跌坐在了椅子上，其脸色是肉眼可见地骤然变差。</p>

“不不，您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叫人扔过死公鸡。“</p>

小拉尔夫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像是抓住浮木一般立即就哀求起来。“福尔摩斯先生，求您为我证明清白啊！我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侮辱德国的事。“</p>

一个人的名声坏了，他说得话即便是真，但也不为大多数人相信了。</p>

迈克罗夫特却知道小拉尔夫没说假话，主要是他没这个胆子做这件事。</p>

“你可以准备退学了。”</p>

迈克罗夫特只抛出这一句，不管小拉尔夫惨白的脸色。不论小拉尔夫是不是元凶，都不能让他继续留在柏林，不然指不定会还闹出什么大事。</p>

当然，英国使馆方面也不会认下侮辱雕像的罪名，没做的事怎么可能认。</p>

寻找扔公鸡真凶一事还在继续。哪怕是水中捞月般困难，但还是要找。</p>

从拉尔夫家族的仇人下手，从德法争端入手，从刚刚建立的德意志帝国内部矛盾入手，一定要找到究竟是谁做了这件事。</p>

十天，不长不短，一晃就过去了。</p>

小拉尔夫被柏林大学勒令退学，这次没有再顾忌他的父亲是什么身份，而英国伦敦方面也传来官员调令让拉尔夫参赞卸职。</p>

不过，表面上的理由与死公鸡事件无关，因为扔死公鸡的肇事者找到了。</p>

一个惯偷在醉酒后，在酒吧说出了醉话。11月2日夜晚十一点，他收了别人的一大笔钱，将死公鸡扔到了即将落成的席勒雕像上。</p>

出于职业习惯，他很注重观察四周情况，成功没有让任何人逮个正着。</p>

关键是谁出钱雇凶？</p>

答案有点出乎柏林警方的意料，和英国使领馆完全没有关系，也就与拉尔夫父子没有关系，是一个来德意志帝国东南部的男人。</p>

惯偷说男人的口音像是来自巴伐利亚州。</p>

怀疑男人因为不满普鲁士王国一统德意志，而搞出了扔死公鸡的侮辱雕像事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