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Chapter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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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猎野兽与被野兽捕猎, 差异非常大，而人类的狩猎方式总离不开工具。</p>

迈克罗夫特指出，“除了精准枪法之外, 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必会注意两点。一是开枪前要注意风向，二是开枪后要确保野兽失去攻击力。”</p>

这两点乍一听与白教堂死亡现场没有一丝关系。</p>

玛丽却秒懂, “原来如此, 那就是烟丝与石子的作用。”</p>

迈克罗夫特点头, “是的。现场留下的贵价烟丝与无法解释为何染血的小石头, 都反应出了某个人的固守习惯。”</p>

两个人不是在打哑谜，只是简化了一些因果内在关联。</p>

根据非洲草原的狩猎指导手册给出了注意事项。</p>

比如确定风向，可以通过抓起一把树叶另其自然洒落, 风吹叶动也就能辨识顺风或逆风位置。当风力不够大吹不动叶子时就需要点燃烟斗, 根据烟雾的飘动方向来检测风向。</p>

另外, 小石头的作用就很好理解，类似于投石问路。在开枪击中猎物后，朝着伤重的野兽扔一块石头，确定它没有反应是死透了, 则不必担忧靠近捡尸时被反杀。</p>

很明显, 除非猎豹真的突变成了秃毛豹妖，否则它不会吸烟，更不会扔小石头。在一个极具猎杀特征的死亡现场, 留下如此鲜明习惯特征的只会是人类。</p>

当下, 玛丽结合了这一新发现，几乎可以确定此前的推测。</p>

“尸体的伤痕太古怪, 显然与自然状态下猎豹捕杀猎物的情况不符。外加死者缺失了部分人.肉，现场与死者身上都没有猎豹毛，死者体内却残余了麻药, 现在可以有一个大胆的猜测。”</p>

虽然有点离谱，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性。</p>

迈克罗夫特自然地接到，“您是觉得此次不是猎豹在杀人，真相只和人有关，是人动手谋杀了人。”</p>

“不错。尸体上的伤口是猎豹的爪子与利齿造成，但伤口深度与猎豹正常捕猎规律相违背。那就可以假设是有人仿造了类似的武器。”</p>

玛丽说着，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纸袋，然后一截胡萝卜被倒了出来。</p>

这是一截胡萝卜，又不是单纯的胡萝卜。</p>

大胡萝卜被雕刻成了一只猎豹的利爪，等比例复刻了撕裂死者时的作案工具尺寸。</p>

“胡萝卜仿爪没有杀伤力，但金属制的仿爪就不同了。同样的，猎豹的口腔模型也能被等比例制作。只要足够了解猎豹，又有足够的制作技术。”</p>

玛丽说着将胡萝卜仿爪递给迈克罗夫特，“纯手工制作，没有添加任何试剂。除了造型特殊些，它还很新鲜，洗洗切切入菜食用没问题。”</p>

迈克罗夫特接过精致的仿爪，原来今天被赠送了一袋胡萝卜的根源在此。他却没将特殊造型的胡萝卜送去厨房的打算，难道他会把奇奇怪怪造型的东西吃下去？</p>

当然也不能扔掉，未免太不礼貌。可又找不到将其长期保存的方法，制作成为标本势必要添加别的试剂而破坏了胡萝卜本身成分。</p>

该拿这根别致的胡萝卜怎么办？</p>

微不足道的问题不必费心思考。</p>

迈克罗夫特迅速将注意力切换到伪装猎豹疑犯的身上。谁留下了烟丝，谁扔出了小石头，两者是不是同一个人？</p>

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的鞋印，反而多了一串仅在破屋里出现的猎豹血爪印，那更表明疑犯行凶时谨慎的一面。</p>

“特意掩饰杀人时留下的脚印，却没捡起案发现场不远处掉落的烟丝。”</p>

玛丽注意到前后行为的差异之处，“如果两件事是同一人所为，或该庆幸他的作案手法尚未趋于无懈可击。”</p>

让无名死者换上莉迪亚的衣服也好，或是用模仿猎豹杀人也好，都是极具混淆视线效果的作案方式。</p>

从死者的伤口可见，疑犯模仿猎豹攻击的相似度已经高达七成。假设尸体没有缺失过量人.肉，那么乍一看被害人就是死于猎豹攻击下。</p>

如果再精进每处伤口的受攻击力度，让它们呈现出轻重不同的程度，那么疑犯的作案手法就会更上一层楼。</p>

迈克罗夫特指出，“眼下，有一个新的问题。模仿猎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是满足某种心理需求，还是为了掩人耳目？”</p>

目前已知疑犯了解草原狩猎而且熟知猎豹习性，他模仿猎豹杀人是因为过去的经历导致某种变态心理需求吗？或者，从更换死者衣物到彻底地毁坏尸体，只是为了彻底掩盖死者的身份？</p>

以及，宠物店离奇失踪的非洲猎豹又是怎么丢失的？它又去了哪里？</p>

问题总是接踵而至。</p>

女尸死亡的加害者从猎豹变为人类，还引发了进一步推测。</p>

被害人在活着时，被利器分解了尸体。虽然行凶手法尚有破绽，但尸体呈现的伤势也表明凶手绝非初次以此方式作案。其他的尸体在哪里？</p>

雷斯垂德和葛莱森怎么都没想到大案说来就来。</p>

他们想要抓住偷跑的猎豹，却变成了抓捕作案动机尚不明确的人类杀人惯犯。</p>

“比起海底捞针，至少我们还有一点点线索。”</p>

葛莱森伸出一根小拇指，“看，明顿先生给的小贴士。不名嫌犯体格强壮矫健，有丰富野外狩猎经验，不缺钱喜好贵价烟丝，对白教堂区域的地形较为熟悉才可以避人耳目行凶。”</p>

贴士下方，特别标注。</p>

不缺钱与对贫民窟白教堂区域熟悉，前后存在的鲜明矛盾之处正是确定不明犯人身份的关键。</p>

疑犯或是曾经生活在白教堂然后发迹了，或是对此展开过详细的实地勘察，那都可能引起地头蛇的注意。</p>

雷斯垂德对着小贴士不由苦笑，“欧耶！这确实缩小了寻找范围，但别忘了我们还需要钻下水道。”</p>

疑犯不是初次作案。</p>

别的受害者可能被抛尸何处？下水道就是好去处。</p>

四处查找的不只是警探们，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宠物店店员。</p>

猎豹失踪前，被店主坦纳涂上了便于追踪其气味的特制液，店内猎犬可以根据特殊气味追踪。</p>

七天以来，宠物店众人一度以为已经彻底失去了猎豹的踪迹。在扩大搜查范围后，竟然靠近伦敦西区的某段老旧的下水道找到了它。</p>

猎豹死了。</p>

它身中两枪，一发子弹贴着脊椎位置几毫米处穿过，另一发子弹贴着心脏边缘几毫米处穿过，而伤口已经完全腐烂。</p>

更准确地说，猎豹死亡了五六天，即在它失踪的一天后被枪杀。</p>

开枪者熟悉猎豹身体构造，所以尽力瞄准了致命部位射击。猎豹却闪避开了，钻入下水道游泳逃跑。</p>

即便如此，猎豹仍旧因为流血殆尽死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