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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娜早在那双皮鞋停在她身旁的一瞬间,就认出了这是布鲁斯·韦恩。</p>

一片空茫的大脑意外地转得很快。</p>

她很想上前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他既然收养了杰森,为什么还让他死在罪犯的手下?</p>

他这个父亲到底有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p>

可她也清楚地明白,错的并不是布鲁斯·韦恩。他只是个受害者。</p>

她不该迁怒他。</p>

他也对杰森的死感到非常难过与悲伤,甚至可以说是愧疚。冒着倾盆大雨,独自一人而来,也足够证明这不是什么给别人看的作秀。</p>

他们都是一样的痛苦。</p>

可她还是对他比了那个手势。</p>

她问他:</p>

「先生,请问你看到我的哥哥了吗?」</p>

「我一回来,他就不见了。」</p>

果然,她看到男人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p>

就算理智告诉她,这件事情错的根本不是他,她仍然忍不住想问他——</p>

你把我的哥哥,藏在哪里去了?</p>

韦恩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她:“他去了很远的地方。”</p>

「他还会回来吗?」</p>

「哥哥一定会记得我的,对吗?」</p>

“……”</p>

他喉咙动了动,下颌紧绷,手已经攥成了拳状。</p>

他的语调却故作轻松:“这要看你哥哥有没有兴趣从天上下来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p>

尤娜抬起头,绿色美瞳早已摘掉,那双瑰丽至极的蓝色眼眸便暴露在了人前。</p>

韦恩呼吸一窒。</p>

「尤娜。」</p>

「而我的哥哥,叫做杰森·陶德。」</p>

***</p>

提摩西刚从蝙蝠洞出来,就见到自家沙发上坐了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p>

——还外加一个同样带着水汽的布鲁斯。</p>

他顿了一下,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让他还是抱着装有咖啡的水杯走过去,用眼神问布鲁斯:‘她是……?’</p>

他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妹妹?’</p>

至于这个妹妹到底有没有双重含义,是不是也同样是指“那个人”的妹妹,就不得而知了。</p>

布鲁斯点了点头。</p>

提姆·德雷克立刻就懂了,这是他的养妹,布鲁斯的女儿,也是「他」的妹妹。</p>

无论是出于关心还是好奇,总之他此刻都应该上前去自我介绍一下。</p>

可他出乎意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是他不想,更像是一种生物的,趋利避害的本能。</p>

他感受着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p>

这个少女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好。</p>

但——</p>

他心里轻轻叹了口气。</p>

六岁那年就失踪下落不明,九年之后回到哥谭,又听说自己兄长死去了的消息,任谁都会受不了的吧。</p>

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她刚回来不久前——死去的。</p>

提姆强撑着连续工作带来的疲倦,顶住熬出来的浓重黑眼圈,走到少女跟前,缓和了些声音说道:“你好。我的名字是提莫西·德雷克,你可以叫我提姆。”</p>

说完,他才想起来眼前的女孩是一个……哑人。</p>

她并不能开口唤他。</p>

——这等于是在别人伤口处戳刀子。</p>

提姆有些懊恼,果然还是这几天夜熬得太多了,导致他都有点不清醒,这种低级错误竟然也会犯。</p>

听到这句话,女孩抬起了眼,那和她父亲一样漂亮的蓝色眼眸中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情绪,有的只是一片死寂般的静谧。</p>

「没关系……我很高兴认识你。」</p>

手中比划着她很高兴,却没有露出一点,和“高兴”沾边的神色啊。</p>

三代罗宾微微抿唇。</p>

二代的离去,对他们的伤害实在是太大、太深了。</p>

“嗯。我还有工作要忙,”这毕竟是布鲁斯自己亲生的女儿,而且他的确还有摞成山的一堆文件要看,“我先走了。”</p>

阿福温和却带着严厉地让他早点睡觉。</p>

接着,这位老人把和蔼的目光移在了尤娜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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