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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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比她想象的要敏锐, 几乎是在她移开目光的那一刻，兀地开口道：“尤娜对新能源感兴趣？”</p>

他转过头来，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p>

「如果能够广泛应用新能源, 哥谭的上空见到太阳的次数可能会多一点。」</p>

尤娜不慌不忙地回答, 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p>

“的确, ”黑发青年点点头, “这样是会让情况有所改善。”</p>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 整理了一下有些发皱的袖口，即使是简单的动作，通身矜贵的气度却好像是要溢出来一样。</p>

——但做这些动作时，他脑海中想的却是别的事情。</p>

比如说，昨晚的Black Rabbit。</p>

他们将祂简称为「BR」，在布鲁斯回到蝙蝠洞之后，就立刻着手展开一系列调查。</p>

由于黑兔出现的时间和尤娜回家的时间太过吻合，他们也怀疑过她, 不过所有证据都证明, 她昨晚连韦恩庄园都没有出。</p>

既然排除了这个就在身边的选项, BR备选的范围就一下子大了起来, 毕竟对小丑怀有恨意的人太多了，他们根本无法预测到是哪一个人觉醒了能力, 并过来报仇雪恨。</p>

这样一个能力不明的人很危险，他们再清楚不过，于是连夜进行排查，做出来了一份几十人的表格，又一一筛选剔除，最后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吻合。</p>

这简直太奇怪了。</p>

布鲁斯告诉他，那个人不高, 如果按年龄的话，根据战斗时透漏的数据，应该是和六七岁到十二三岁之间的小鬼头一样大——不排除是侏儒的可能性。</p>

但祂速度极快，动作灵巧敏捷，甚至还拥有与之匹配的力量。</p>

这样的人在哥谭一定会非常显眼——至少在地下世界，为什么会找不到呢？</p>

提姆不由又把目光放在了尤娜的身上。</p>

可她无法说话，现在只能靠轮椅移动，根本和灵巧敏捷不沾边。而且从身上留下的痕迹来看，也不像受过系统训练，皮肤白嫩，手上也没有茧子。她有一些小习惯，不过无伤大雅，那是任何一个在危险中生活过来的人都会有的习惯。更何况她当初在意大利时，那里的社会环境可并不是那么安稳。</p>

职业生涯的挫败。</p>

线索完全中断了。</p>

如果对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杀了小丑的话，他们甚至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遇见祂，祂拥有这种力量会不会被哥谭同化，等祂再次出现时，会不会什么都已经晚了。</p>

这件事使提姆的精神状态更加紧绷，困意已经完全退去。</p>

“布鲁斯他一会儿还要开会，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他不能缺席。”提姆提议道：“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我们可以先去转转，等布鲁斯开完会了让他再来找我们。”</p>

「好，谢谢。如果他开会的时间真的需要很久的话。」</p>

应该是需要睡很久。提姆平静地想。</p>

青年贴心地把老父亲一个人留在了顶层办公室，接着绕到尤娜背后，自然地推起了她的轮椅，带她下了楼。</p>

尤娜微愣：「不用，我自己可以的……」</p>

开玩笑，她轮椅上还装着一些小玩意儿呢，万一伤着了他怎么办？而且这些暗器极其隐蔽，当初设计的初衷就是为了防蝙蝠侠这一类超英的窥探的。</p>

准确来说，是防聪明人的窥探。</p>

后面没有回话，尤娜往后看去，发现模样俊美的青年微微闭上了眼睛。</p>

“……”他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啊？</p>

布鲁斯和提姆好像都很困的样子，但据她所知，布鲁斯并没有什么需要完成的。他怎么也会和提姆一起犯困？</p>

还是说，他们做了什么需要在夜间完成的，但不能被人发现的事情。</p>

——不能被她发现。</p>

嗤。</p>

真的以为，在她房间里放上监听器，身上安置定位器，她就拿他们的小秘密没一点办法了么？</p>

未免天真。</p>

两个人各怀心思，表面上却是一片祥和。青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漫步在街上，而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里，看上去稍有点沉郁，但模样的确是一等一的漂亮，还让人一眼就联想起哥谭一枝花布鲁斯·韦恩。</p>

从小在富裕的贵族家庭长大的提姆眼光自然是很好的，他又足够有钱，转一圈下来，只要他看中的物品，他都直接让包了起来，准备一块儿送到韦恩庄园去。</p>

他们不知不觉间逛到了一座摩天大楼的第五层。</p>

这里其实视野很好，只不过没多少人来欣赏。提姆知道这个地方，所以带她来了这里——这里可以俯瞰哥谭的富人区和贫民区截然不同的景色。</p>

是一种令人失语的壮观与震撼。</p>

提姆看到女孩的目光向远方望去，落在似乎是泾渭分明的天堂与地狱的交界处。</p>

他并不知道，她在寻找的是犯罪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