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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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小孩，可怜是可怜，就是死偷人，让人生厌！而且又懒，八九岁的小丫头也该学会收拾自己和弟弟妹妹，每天顶着一头的虱子虮子兮兮的，所以大家都不喜欢他们。</p>

然然就是心善，没事了，把糖给他们吃。</p>

他们的爷奶叔婶在他们没了娘后也都不闻不问！</p>

唉！他们的老子也苦啊！</p>

快走！快走！进家去。”</p>

在太阳还剩半个脑袋的时候，我和大舅进了他家宽敞的大院子里。</p>

曾经的大瓦房的堂屋打开了后墙。后面又重建了两层小楼。</p>

还是地多收入大，有钱啊！</p>

大舅家的院子里，小舅母也在。</p>

她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去小舅身边工作了。</p>

一个在家种地已经结过婚，此时小舅家的表哥和表嫂孩子及孩子都在。</p>

“然然来啦！”大舅母和小舅母齐声说道。</p>

“嗯！大舅母好！小舅母好！</p>

怎么耽搁这么久？</p>

这饭早都做好了，眼看天就快要黑了，幸亏现在有电灯，不然就要摸黑吃饭了！</p>

那煤油灯都不知被丢哪里去了。</p>

饭菜都在锅里热着呢！快端饭上菜，吃饭，吃饭！”</p>

说着大舅母就忙碌起来。</p>

大舅母虽然孩子们都成婚了，但依然勤快的不闲着。</p>

她们家还没分家，都是在一起吃饭。</p>

宽敞的过堂里，后门拉上挡风的皮帘，一个取暖用的煤炉上放着烧水壶，壶嘴往外喷着热气。</p>

过堂里摆放了两张饭桌，三个表嫂都十分勤快，手忙脚乱的端菜端饭。</p>

三个表哥在看娃娃们玩耍。</p>

饭菜上齐后，大舅母把我买来的糖果分装在两个盘子里分端在两张桌子上。</p>

我看到他们大人小孩立马就把糖果给平分了。</p>

我没有要，留在饭桌上。</p>

晚饭在有说有笑中结束。</p>

小舅母邀请我明天去她家，我说好。</p>

在她一家临走时，我把一袋子食品塞入小舅母的手中。</p>

“这是胡顺给准备的，一家一份，买了三份。”</p>

“不要，不要。”小舅母推托。</p>

“拿着吧，她婶。小然的心意，不偏不倚，给四叔一份，每家一份，应该的。</p>

一包小糖都叫刚刚吃饭前瓜分完了。</p>

呵呵，大人小孩都喜欢，还抢呢！”</p>

大舅母乐呵的笑了两声把话说完和我一起把小舅母一家人送出了院门外。</p>

再回屋时，两个表嫂已经把杯盘狼藉收拾的利利索索。并又烧了一大锅热水用来洗脸泡脚。</p>

大舅母昨天就为我整理了被子床铺，洗的干干净净，晒的柔柔软软。</p>

这张床铺也是表姐们回来时睡的客房。</p>

角门与大舅母的房间隔一个过堂。</p>

洗嗽好后，各自回房安歇。</p>

睡在松软棉花的被上，身上盖的也是棉花被，萦绕鼻尖的都是太阳的味道。</p>

我在大舅母身上感受到了属于娘的疼爱。</p>

我在微笑中渐渐睡去。</p>

午夜，我做梦了，我梦到了那几个孩子，我梦到了女孩头上的毛发上密密麻麻的虮子和爬覆在头皮上的虱子。</p>

我梦到他们回家后，因没有烧饭被打，那恶毒丑陋的长满胡渣子的男人用木棍抽打着那个稍大一点的女孩……</p>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在和面擀着面条……</p>

那丑男人吃完饭后也不洗嗽就进屋睡觉去了，并恶声恶语的让女孩把碗锅刷好就睡觉，不许浪费电也不许浪费柴，不然打死她。</p>

她梦到那被打的女孩子把弟弟妹妹带进屋里，脱去破旧不合身的棉袄，给他们盖好被子。</p>

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察看满身新伤加旧伤的瘀青伤痕。</p>

她把衣服穿好，从口袋里掏出三颗小糖，她捡出那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把糖块放进嘴里，奶香味冲刺着味蕾。</p>

她满脸的享受，这是她从小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糖，原来糖果是这个味道。</p>

虽有不舍，但一颗奶糖很快就被她吃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