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骆驼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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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老，少的少，卖药糖的又来到——”</p>

祥子跳下去，奔向窝头摊子，摸出一把铜子儿，“来八个！”</p>

这时候的币值比较混乱，并不是标准的十进制或者百进制，每天金铺子或者票号都会挂出来水牌子，上头写着今天的兑换比例，总的来说，一块大洋大概能换十一二枚小洋，相当于一百三十个左右铜子儿。</p>

摊子老板先不接钱，而是掀开笼屉，“冒热气的！吃好了再给钱！”</p>

用一个竹夹子要去夹黑乎乎的三合面窝窝头。</p>

穷人的“三合面”跟富人的“三合面”是两个概念，富人家吃三合面，那是因为白面吃腻了，掺点小米面，棒子面或者豆面，可穷人不一样，穷人的三合面里头大多是高粱面跟麸子，有的掺一点棒子面，几乎没有掺白面的。</p>

说句难听的，农忙时候的大牲口都不吃这个，不吃细粮，身上没力气！</p>

可天子脚下的苦哈哈，就是靠着玩意儿，出力流汗，挣出来一家人的嚼谷。</p>

刘子祥摆摆手，点了点旁边的棒子面窝头。</p>

小摊老板高兴了，“瞧我，瞧我，没眼力见儿了不是，您多担待！”</p>

“拿纸包上六个，剩下俩我回来吃。”</p>

“得嘞！”</p>

刘子祥拿着六哥窝头，跑了几步赶上老头儿，把东西放他车上，咧嘴笑笑，“得，我今天交好运，您今天也交好运，这不就刨出食来了？”</p>

老头儿果然笑了，“你小子，还挺局器，成，算你的车钱！”</p>

刘子祥这才慢慢回到摊子上，要了一碗水，细嚼慢咽的吃了两个窝头，不是他装斯文，而是两三天没吃正经东西，要是吃急了难免会出毛病。</p>

别看这个年代的人穷，但相当一部分人死于一个非常特殊的死法——撑死。</p>

小摊老板看他这样，一下摸不着头脑了，心说这孙子穿的破破烂烂，吃起饭来怎么跟大姑娘似的，随即想明白了，这怕是个落了魄的黄带子，看他刚才给人送东西那劲儿，准没跑！</p>

所谓落了魄的黄带子，就是铁杆庄稼没了之后的旗人，这些人破衣烂衫，还好摆谱，经常打肿脸充胖子，正经有点能耐的人都瞧不上这号人。</p>

但对于这些外城的小摊贩来说，这些黄带子已经挺了不得了，毕竟人家曾经阔过，万一哪天从家里翻出来个鼻烟壶之类的玩意儿，可能又能宽敞两天。</p>

更何况，这些人往往识文断字，在识字率不到百分之十的如今，是妥妥的文化人。</p>

小摊老板拿出半个咸菜疙瘩，唰唰唰切下几片，在案板上顿顿顿切成细丝，故意切的震天响，从旁边拿起一个黑乎乎瓶子，倒出一点香油拌了拌，端过去。</p>

“这位爷，您慢吃，小摊小店的没个菜，您凑合着点。”</p>

刘子祥还没说话，旁边的人就不乐意了，“我说老张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也算是老主顾了，跟你要碗水都费劲，你今天怎么铁公鸡拔了毛了？”</p>

老张头让说的脸上挂不住，开口就要反驳，刘子祥笑笑，摸出一角小洋，放在桌上，“每桌都上一点，给弟兄们就和就和，一人再给一个窝头。”</p>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好再说什么了。</p>

还有脸皮薄的，抱抱拳，“这位爷，我们不是这意思，您不用破费。”</p>

刘子祥倒也不是破费，主要是初来乍到，还想跟这些人套点新鲜消息呢，别小看了贩夫走卒，往往他们对市井消息最为精通，而这些消息对现在的刘子祥也最有用，什么世界局势之类的，就算是知道了也掺和不上啊！</p>

还没来得及客气两句，脑海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p>

【叮！影响力系统已开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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