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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都能听,他和白霜霜又有什么听不得的?</p>
沈银翎像是没什么情绪,抱着琵琶坐到绣墩上,稍微调试过琴弦就开始弹奏起来。</p>
琴音如流水。</p>
灯下美人十指纤细凝白如玉,弹琵琶的姿态很美。</p>
陆映眸色沉沉。</p>
这曲子,她弹给多少男人听过?</p>
陆时渊听过没有?</p>
高征听过没有?</p>
崔季听过没有?</p>
也许他们都听过,也许不止他们听过。</p>
可唯独他,认识她十多年,却从未听她弹过琵琶。</p>
胸腔里弥漫着莫名的戾气,像是堵了一团棉花。</p>
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p>
白霜霜小意温柔地为他满上酒:“雪夜天寒,最适宜饮酒。这坛酒是北地进贡的,虽然醉人但并不伤身,殿下若是兴致好,多喝些也无妨。”</p>
她依偎在陆映怀里,一边给他喂酒,一边自己也喝了两盅。</p>
酒至微醺,白霜霜逐渐飘飘然,娇声道:“殿下,只听琵琶曲有什么意思,不如叫沈氏为咱们唱两支小曲儿解解闷。沈氏的声音那么好听,想必唱曲儿也是极好听的。”</p>
陆映一手抵着额头。</p>
视线有些朦胧,他瞧见沈银翎坐在灯烛下弹琵琶,浑身像是笼罩着一层明珠光晕,无论她是高贵还是低贱,她都美的不像话。</p>
可就是这个女人,背着他这个未婚夫和别的男人拥吻,甚至说出了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感到恶心这种伤人至极的话。</p>
他曾经想过,只要她改过自新,他就原谅她,将来接她进东宫,给她一个不高不低的位份,允许她怀上子嗣。</p>
可是她没有改过自新。</p>
她依旧在和陆时渊藕断丝连,她的手腕上,甚至还戴着对方新送的珊瑚手串……</p>
“殿下!”白霜霜撒娇般摇晃着陆映的手臂,“您就让沈氏唱个小曲儿听嘛!”</p>
陆映反手把她抱进怀里,惹得她发出一声娇呼。</p>
他睨向沈银翎:“孤和白氏要就寝了,你退下。”</p>
沈银翎按住琴弦,低着头福了一礼,退出了屋子。</p>
她站在回廊下,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才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居住的寝屋。</p>
次日清晨。</p>
凌儿又过来道:“沈夫人,我家选侍召你过去伺候。”</p>
沈银翎过来的时候,只见床帐紧掩,陆映和白霜霜还没起来。</p>
听见脚步声,白霜霜挑开帐幔,秀美的小脸上满是歉疚,轻声道:“你来了?昨夜殿下与我缠绵一宿,到黎明时才沉沉睡去。我想着也许他醒来后想见你,就把你召过来了。”</p>
她看着沈银翎,眼里闪烁着歹毒的暗光。</p>
其实昨夜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宠幸她。</p>
他喝了太多的酒,到现在都还没有酒醒。</p>
白霜霜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于是就想到拿沈银翎出气,在她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这才把她召过来。</p>
她温声道:“你先坐,也许殿下很快就醒了。凌儿,你来伺候我洗漱梳头。”</p>
“选侍,”凌儿作出为难的样子,“奴婢还要去小厨房煲鸡汤,太子殿下醒来要喝的,恐怕没法儿伺候您。要不,您让沈夫人服侍您?”</p>
“这……”白霜霜犹豫地望向沈银翎,“沈氏,你能服侍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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