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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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崇的疑心消去大半，戒心自然也会跟着下降。</p>

七夕晚宴设在「河清海晏」。</p>

王妃在静养，并没有出席——这是摄政王自成婚以来，头一次没带王妃参加宴会。</p>

临安带着小圆圆到对面放河灯去了，也没有出现。</p>

今儿沈清月打扮得很是雅致，斜挽随云髻，发上一支嵌红蓝宝石青玉长流苏金步摇。</p>

高腰石榴裙，诃子上桃花簇簇，橘色系带双耳结，锁不住无边春色，腰悬一枚小荷包，外罩一件碎花滚绛边轻纱广袖衫。</p>

抬手间，皮肤若隐若现。</p>

侍卫长随侍王爷身旁。</p>

破山此刻正在上下天光。</p>

沈雁归对着铜镜问话，“上次是把华杉儿埋到赵家别院了？”</p>

青霜替她簪上金凤衔珠垂珠步摇，并簪一支牡丹花蕊珠串步摇。</p>

破山低着头回话，“是，王妃，最近赵家手底下的铺子接连出事，那间别院刚卖出去，什么时候将尸体挖出来，王妃说了算。”</p>

“明儿就挖出来吧，挖出来了，让京兆尹去一趟赵府，把赵奇珍传回去，只说配合调查，别吓着人家。”</p>

沈雁归手指拂过过耳的长流苏，金玉碰撞，发出极细微的声响。</p>

清脆悦耳。</p>

“是，王妃，属下这就去安排。”</p>

破山转身，身子才过花架，又折回来，“王妃。”</p>

“还有什么事？”</p>

“王爷让属下提醒您，千万！别忘了大事，宜早不宜迟。”</p>

沈雁归看了眼旁边的大红洒金外罩石榴裙，若不是为了他，这时候她都该洗洗睡了，费这些心思梳妆做什么？</p>

“知道了，去吧。”</p>

宴席那边，蔡崇提前授意，朝臣一杯接一杯敬着墨承影。</p>

沈清月今日献琴一曲。</p>

琴声悠扬、曲调婉转。</p>

平心而论，她弹奏得确实不错，却只叫墨承影可惜。</p>

这么美好的琴声，不该与私欲掺杂在一处。</p>

墨承影两辈子听过许多乐师演奏，论技艺，在沈清月之上的不胜枚举，可要论情感——</p>

还得是卿卿。</p>

箜篌的声音本身就很空灵，而她的指尖每一声都很干净。</p>

就像雨后，蓝天没有一点杂色、呼吸间是清甜的草香，草间悬着晶莹的水珠。</p>

“……王爷？王爷？”</p>

琴声不知何时停下，沈清月跪在墨承影面前，一众看客都在议论，说王爷沉浸在沈二小姐的琴声无法自拔，就此开始了对沈清月琴艺的吹捧。</p>

墨承影原觉得沈清月的琴艺不错，也只是不错，距离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p>

沉醉更是没有的事情。</p>

但他不能否认什么，只能顺势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p>

沈清月在赵奇珍的暗示下，一杯又一杯敬着墨承影。</p>

他没醉，她先醉了。</p>

两靥桃花染，眉眼藕丝连。</p>

因着不胜酒力，墨承影让丫鬟送她去旁边临水的翠微居小憩。</p>

宴席结束，朝臣离开，整个「河清海晏」都有侍卫把守，墨承影没有带人，独自去了翠微居。</p>

“你家小姐如何了？”他问守在门口的芳音。</p>

芳音福一福身，“回王爷，小姐还睡着。”</p>

“怎么还睡着？可叫大夫瞧过？”墨承影极尽关心，“罢了，你去朗月阁将你家小姐的东西取来，这两日她便宿在翠微居。”</p>

“是，王爷。”</p>

芳音欢欢喜喜去了朗月阁。</p>

翠微居没有院墙，只一座三室的房。</p>

赵奇珍没有走，一路跟着墨承影到翠微居来，趁着他和芳音说话的功夫，躲在离卧房最近的草木深处。</p>

翠微居灯火通明，桌上麒麟金兽的影子清晰映照在窗格上。</p>

细看去，连燃起的轻烟也依稀可辨。</p>

进殿前，墨承影往东边瞧了一眼，「上下天光」寝殿窗户有微弱的光映出来。</p>

一点动静也没有，卿卿应该还记得自己有个夫君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