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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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警察局。</p>

许尽欢本来打算昨天就来报警的，但周末店里总是很忙。</p>

她实在走不开，只能推迟到周一。</p>

“发信息的是你什么人？是你丈夫吗？”</p>

即便对面是女警察，语气很亲切，但许尽欢坐在椅子上，面对一连串的询问，还是有些局促不安。</p>

她手指轻绞着衣摆，被头顶的灯光晃得有些眩晕。</p>

但听到这句，还是坚决回答道，“……不是！我没结婚，和他没关系！”</p>

眼前女孩脸庞清瘦，一双灵动大眼睛有着无措、倔强、愤怒，就是没有软弱。</p>

想起刚才看到的“念娣”二字，女警察了然之下多了几分心疼。</p>

她更加放缓了语气，“那他在短信中说的那些侮辱类的话……能具体说说吗？”</p>

许尽欢咬了咬唇，道，“这个男人叫张勇刚，是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p>

接下来的事情难以启齿，即便她竭力控制情绪，双手依旧止不住地发抖。</p>

“我……”</p>

女警察给许尽欢端了杯温水，“不着急，你慢慢说。”</p>

许尽欢定了定神，鼓起勇气开口，“我不是B市人……我妈妈是被拐卖到村子里的，她被那个男人强迫，牢牢锁在村子里，先后生下了我的姐姐们……”</p>

招娣、来娣、盼娣。</p>

许尽欢是最小的女儿，怀着她的时候有神婆说是个儿子。</p>

方家老小高兴坏了，早早取名为方天赐，结果生下来却是个不带把儿的，当即就想把她淹死。</p>

要不是有妈妈和几个姐姐的保护，许尽欢还没来得及睁眼就会夭亡。</p>

只不过勉强活着，也被方父和奶奶厌恶至极，动辄打骂，从来没有吃过饱饭，待遇还不如一条狗。</p>

在真正的方天赐出生后，她的处境就更加艰难。</p>

因为怀着方天赐时，妈妈的求死之心愈发强烈，多次尝试跳湖、虐腹，最终割腕而亡，留下一个病歪歪的儿子。</p>

方父和方奶奶对妈妈恨之入骨，但终于还是心疼，不惜一切代价给儿子治病。</p>

为此，13岁的大姐被嫁了出去，11岁的二姐也被卖了。</p>

许尽欢小时候就长得很漂亮，睫毛弯弯，皮肤白皙，和村子里灰头土脸的其他孩子截然不同。</p>

然而，这份与众不同却成了她的噩梦。</p>

方天赐治病需要钱，他们将她高价卖给了隔壁，给那家的胖子当童养媳。</p>

说到这里，许尽欢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像话。</p>

她面色苍白，“张勇刚觉得我是他的所有物，经常……会对我动手动脚，我只要稍微反抗，就会被痛打一顿……”</p>

女警察听得眉头紧蹙，声音却很缓和，以免刺激到她。</p>

“从什么时候开始？”</p>

许尽欢闭了闭眼，声音发颤。</p>

“5岁到9岁，一共……4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