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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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弯？”</p>

这形象和记忆中那个瘦弱不堪、比她矮小许多的炸毛小可怜根本对不上啊！</p>

“姐姐。”</p>

那人美目盈盈，忐忑地咬着嘴唇。</p>

姬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你很美，不必妄自菲薄。”</p>

他半垂的眼睛陡然一亮，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那姐姐喜欢吗？”</p>

姬晗：“啊？”</p>

在姬晗愣神时，亭子外忽地有个内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几乎快哭了：“六殿下，您别乱跑了，陛下正要召见您呢！”</p>

内侍语带催促，尖声刺耳。</p>

于是姬晗眼睁睁地看着面前无辜可爱的脸瞬间变得阴沉狰狞起来：“滚——！！”</p>

他广袖一挥，将亭中石桌上的瓜果碟盏通通扫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p>

“大胆贱婢！谁准你来打扰本皇子！”被称之为六殿下的阿弯一改之前的娇柔乖巧，他发了狂似的冲过去，一巴掌将内侍扇进湖里，水面扑通一声响。</p>

“贱婢！贱婢！一刻安宁也不留给我！去死！去死！！”他双目猩红，整个人神经质地冲进湖里，双手掐住内侍的脖子往水里按，恨不得将对方淹死。</p>

一切不过发生在几息之间——</p>

姬晗目瞪口呆。</p>

六殿下，姜凤澜。</p>

传说中有痴病的疯批皇子。一言不合就要发病，发作起来六亲不认。</p>

原文中写过，姜凤澜从小精神就不太正常，生父是异域小国的王子，又野性难驯惹了女帝厌弃，在东宫没待多久就被打进冷宫，他也因此一直不受重视。</p>

直到其父的母国渐渐强大，他亲姑姑又在异国成了女王，常常进贡慰问，女帝这才将他从冷宫提溜出来。</p>

姬晗也是此时此刻，才将“阿弯”和“姜凤澜”这两个相差甚远的形象重合起来。</p>

但也不知是不是女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缘故，姜凤澜手底下的宫女内侍常常阳奉阴违，用尽旁门左道的下作小手段，年复一年地暗中磋磨他。</p>

奴仆们一脸忠厚卑微的好人样，正经的主子再怎么向上告状，都没人信。</p>

就算他被逼的发疯发狂，其他人看似无比宽容地任他闹几场，也就不了了之。</p>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p>

原文中，姜凤澜最后彻底疯了。</p>

一个疯皇子，朝中无人愿娶，于是九皇女登基后，将他远嫁蛮夷，新婚三月就离奇暴毙。</p>

这就是一个女尊世界的男人，身在帝王家，却苦命又畸形的一生。</p>

荷花池边，内侍可怜又凄惨地尖叫着，披头散发的高大男子疯了一样撕打着连连呛水的瘦小太监，场面之癫狂，任谁看都是一副恶主欺忠奴的残忍画面。</p>

但姬晗却莫名冷静了下来，抄手倚在围栏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p>

“昭王殿下……咕噜咕噜……救命呀！”</p>

内侍凄厉地求救。</p>

姜凤澜一听，更像被刺激狠了一样捂住耳朵疯狂摇头，“不许叫！不许叫！！”</p>

疯狂中，又似绝望。</p>

这时，少女冷玉点珠一般直击人心的声音冷淡响起：“主子打你，你就该受着。雷霆雨露皆是上恩，连这都不懂吗？”</p>

这狗奴才，倒是很会装可怜。</p>

这种情况不知道出现多少次了吧。</p>

池边二人闻言，皆是一怔。</p>

内侍先反应过来，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无比凄惨：“昭王殿下，这是我家殿下老毛病了，无缘无故地就往死里折磨我等，奴贱命一条，不敢求六殿下宽恕，只求昭王殿下开恩，救救小的！”</p>

姬晗面无表情，不为所动。</p>

姜凤澜仍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在她开口的一瞬就定定地望着她，眼尾通红，整个人就像一块晶莹剔透的红水晶，下一秒就要碎了似的。</p>

他颤声道：“灵兕姐姐……”</p>

“嗯？”</p>

姬晗轻声应了。</p>

虽然姜凤澜比她大两岁，但无所吊谓，她可以是所有人的姐。</p>

“他该死！”姜凤澜眼神哀切，语气却无比狠辣，看起来暴虐极了。</p>

他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一样执着地向疼爱自己的人告状，却笨嘴拙舌，只会翻来覆去地说：“他该死，他该死！”</p>

“我信你。”</p>

姬晗点点头，那冷酷无情的样子属实不像什么好人，说出的话更是炸裂，“为人奴者，让主子不快就是他的罪。”</p>

“被打也是活该。”</p>

内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