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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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来，莫总兵做出的选择虽然离谱，却有着自己固执的考量。</p>

女帝，莫总兵。</p>

对姜凤澜和莫惊鸢来说，他们因为亲人离谱却有歪理的选择，而遭遇生死劫难。姜凤澜即使被姬晗救下，但女帝还是让他名义上死亡了，他如今是车兰王君。</p>

而且莫惊鸢，也确确实实在二十岁这年，因为莫总兵的拖累而“死”了。</p>

简直是命中的劫难。</p>

如果一个人，是巧合，两个人都这样，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世界意识的锅。</p>

念及此，姬晗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积攒的沉郁尽量空出去。</p>

即便是这样，她也需要时间。她从未怪过莫惊鸢，可需要他反省。</p>

她也希望，别人坚定地选择。</p>

*</p>

流香水榭。</p>

莫惊鸢失魂落魄地站在姬晗站过的位置，用她的视角看着窗外的雨。</p>

雨水带着清凉的气息。</p>

此处是曦园里最豪奢华丽的居所之一，周围的风景自然美丽，处处雅致，即便是小窗雨景，也好看得无话可说。</p>

只是他此时一点也看不进去。</p>

爱人蝶翼扇起的微风，是心里的风暴。爱人朝你挥来的一粒冰晶，是灭顶的雪灾。再成熟稳重、聪明绝顶的人，只要有了软肋，就会有一条一破再破的底线。</p>

对如今的莫惊鸢来说，姬晗的误解之言，哪怕是气话，也是钻心的酷刑。</p>

他眼泪失禁，他语无伦次，他头晕目眩、几欲心碎，他的痛苦无法发泄，却没有那个脸面再去为自己辩解。</p>

莫惊鸢觉得，他有些累。</p>

已经很久没有困扰他的疲惫感，此时如潮水一般蔓延上来，掩过口鼻，令他无法呼吸，无法言语，只能从洇红的眼角源源不断、既滚烫又苦涩地涌出来。</p>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却又触了电一般赶忙移开。</p>

他是个不够格的父亲，差点带着孩儿一起赴死……如今怎么有资格摸呢？</p>

莫惊鸢怔怔地望着窗外，视野却没有焦距，就这样发散开来，神思在外。</p>

他想起，自己一直都是为了什么而活呢？重生之前，四皇女登基暴政，长姐至忠，为其四处征战，最后因为缺少增援，死在敌方的猛攻和己方的背叛之中。</p>

长姐死得好惨，头颅被敌人挑在帅旗的枪尖上，直到化成白骨也无人收殓。</p>

弟弟作为女帝的宫御，在女帝去世后被赶到皇陵寺庙中修行，苦不堪言。</p>

最后，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莫氏满门覆灭，他含着不甘引颈自戕，在抄家入狱之前血洒莫氏门庭，以示清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