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生而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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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楼看守侧门的弟子境界并不高，也就是学徒弟子。</p>

对于楚言和江盼梦这两个灵徒榜上的风云人物，他也是很仰慕的。</p>

所以此刻不需要楚言再问，他就主动解释了一下这陈晓天的身份。</p>

听完对方的讲述，楚言和江盼梦明白过来，这陈晓天正是率先将妖兽袭击的消息传给碎星楼分坛的人。</p>

他家所在的江河村，也是这一次妖兽袭击的时候，第一个被屠杀的村子。</p>

整个村子，一夕之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p>

“原来如此。”楚言点点头。</p>

失去家园和家人的痛苦，他过去曾经亲眼见到过。</p>

那一年，楚言八岁。</p>

于是，一人一剑，创造了落月谷连斩七百六十名盗匪，连破三座匪寨的壮举。</p>

隐隐约约间，楚言可以感受到陈晓天的心情和他的执念。</p>

不过——</p>

楚言心中叹一口气，扬起手中柳条，抽打在一只母羊的身上。</p>

母羊咩的一声，向前走了过去。</p>

这一声羊叫，让原本已经几乎快晕倒的陈晓天精神微微一震。</p>

对于他而言，这本该就是他生活中常听到的声音。</p>

艰难地将双眼睁开，陈晓天迷迷糊糊地看到，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正从自己前方走过去。</p>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莫名悸动。</p>

数日不吃不喝，彻夜强撑着跪在这里，早就快虚脱的身体，这个时候仿佛又被注入了能量一般。</p>

他猛一咬牙，狠狠一个响头磕在面前的石板上。</p>

砰的一声，额头破了，但是却没有太多的血流出来。</p>

陈晓天嘶哑着嗓子，近乎低吼道：“江河村陈晓天，恳求仙门给一个机会！终生为奴为马，绝无怨言！”</p>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和不甘。</p>

哽咽着嗓音，他想哭，但是严重的缺水，让他此刻能流淌出来的鲜血都不多，更别提眼泪了。</p>

依旧如之前那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p>

陈晓天感觉胸膛堵得厉害，想哭又没法哭出来，让他越发痛恨自己的无能。</p>

自己这个样子，为什么当时不和家人一起死啊！</p>

就在他几乎万念俱灰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头顶传来。</p>

“你——为什么要碎星楼给你一个机会。”</p>

这个声音，让陈晓天感觉自己仿佛是溺水将亡的人，猛地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p>

他急忙把头抬起来。</p>

近乎崩溃的身体，让他此时看什么都显得很模糊，仿佛是隔着一层水幕。</p>

但是即便如此，此时陈晓天还是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碎星楼弟子。</p>

只是这个碎星楼弟子，此刻握着的不是斩妖除魔的长剑，而是一根——柳条？</p>

不过不管他手里拿着什么了，陈晓天明白，这恐怕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跪在这里五天四夜之后，唯一的机会！</p>

“我想报仇！我想要报仇！”</p>

陈晓天嗓子嘶哑，此刻哭不出来，嚎叫的声音，透着嘶哑和无尽的悲伤，犹如啼血杜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