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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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是零度晚宴那晚，给苏程那条珍珠项链抬价的男人？</p>

她记得的，叫岑森。</p>

见她半晌没反应，张公子不耐皱眉，“还愣着干什么，点根烟你还要先沐浴焚香么？”</p>

张宝姝回神，忙弯腰去拿桌上烟盒，这烟盒也是她没见过的，揭不开推不开。</p>

岑森转头，很浅地扫了她一眼，抬手稍挡，“不用。”</p>

张宝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p>

张公子看不过眼，伸出手指点了点，“添酒啊。”</p>

“……”</p>

张宝姝慢一拍，又很被动地去拿洋酒瓶。</p>

她平日还算机灵，不然经纪人也不会这么快给她上位的机会，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地手忙脚乱慌里慌张。</p>

另外两名女伴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嘲弄，张公子的女伴更是特意选择在这时候展现自己的善解人意，翘起手指给张公子揉额角，一圈一圈打着旋儿，酒红跳银色亮片的指甲在灯光下粼粼闪动，分外惹眼。</p>

张公子一边享受着美人服务，一边熟练地切牌发牌，还懒懒散散道：“岑总，这不赖我啊，本来我是想叫辛芷慧过来陪你，可她经纪人说航班延误了，回不来，非给我塞这么一小姑娘。说是电影学院学生，刚演了部什么校园片儿，还说人清纯伶俐，不是，这哪儿伶俐啊。”</p>

他转头问张宝姝，“你叫什么名儿来着？”</p>

“张…宝姝。”</p>

“呵，和我还是本家啊。”</p>

“真名？”</p>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岑森忽然看她。</p>

张宝姝摇头，“艺名。”</p>

“真名叫什么？”</p>

张宝姝有点难为情，吞吞吐吐没吱声。</p>

岑森也不在意，目光移开了，又落到牌上，慢条斯理调整一手牌的位置。</p>

他的手清瘦修长，握牌姿态也像在把玩艺术品。</p>

犹豫半晌，张宝姝轻声答道：“我真名叫，张燕红。”</p>

说完，她耳根红了红，自己也觉得这名字实在是土到掉渣。</p>

果不其然，女伴们一听就忍不住笑，张公子更是直接吐槽这名儿像是上个世纪的丫鬟。</p>

岑森倒没如此反应，只淡声说：“真名好，宝舒这两个字不适合你。”</p>

明明是极其清淡的口吻，那两个字落在耳里，又平添出许多温柔情致。张宝姝一瞬怔楞，甚至都忘了去思考这名字为什么不适合自己。</p>

后半程男人谈事，张宝姝听不懂，也没听进去，就好像是鬼迷心窍般，心痒痒的，胆子也莫名大了起来。</p>

给岑森倒完酒，她又乖觉地坐到岑森身边，时不时递递东西，当是帮衬。</p>

张公子先前看不上她，这会儿倒递来个“还挺懂事”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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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景区配套酒店开发的主动权在君逸。</p>

岑森回国接管集团后，对集团目前开展和待开展的一众项目做了调整，像西郊景区的酒店项目，对集团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p>

但对张公子他们的项目来说，知名高端酒店品牌的入驻，对景区服务水平和整体定位的提升不可或缺。</p>

所以今天才有这场局，一方妄图保持原态继续合作，一方静等让利但笑不语。</p>

酒足夜深，张公子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从岑森手里讨着半分好，但合作不能中止，他不得已一退再退，到最后，退得剩条底裤还得对对方千恩万谢——好像是求着人来挣钱似的。</p>

岑森和从旁帮衬协调的杨局都已先行一步离开，张公子扯了扯领带，有些烦躁。</p>

见张宝姝还扭扭捏捏扯着包包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岑森，他那把火烧得更旺了，冲门口扬了扬下巴，“跟上啊，你哪来的蠢货？搁这儿立什么牌坊？”</p>

张宝姝又气又怕，但也不敢顶嘴。都是姓张的，眼前这个“张”还轮不上她来得罪。</p>

她小跑出去，正见车童弯腰，为岑森打开车门。</p>

“岑总！”</p>

她鼓起勇气喊了一声。</p>

岑森略略抬眸。</p>

张宝姝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快步往前。</p>

停在岑森面前，她捏紧包带，略显羞涩地问道：“岑总，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送我一程？我没有开车……不是，我没有车。”</p>

说完她又立马补了句，“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那……我能和你加个微信吗？”</p>

岑森轻笑了声。</p>

张宝姝悄悄抬眼，却发现他的目光是落在自己包上。</p>

这只包是经纪人借她的，香奶奶前两年的款，颜色款型都很好看，当然价格也不是她这种刚入圈的小艺人能日常负担得起的。</p>

岑森也对这只包包的颜色和款型记忆深刻。</p>

婚前那夜，季明舒背的就是这只包。</p>

那夜醒来，季明舒见身边躺了他，气得直接把包里东西倒出来，将包罩到了他脑袋上，还拽着他脑袋让他这个夺了她贞操的变态原地爆|炸。</p>

“岑总？”</p>

张宝姝忐忑地又问了声，还小幅晃了下自己的手机。</p>

岑森回神，目光在她手机的微信界面上停顿了片刻。</p>

张宝姝，原来不是那个舒。</p>

他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提醒得颇为直接，“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p>

张宝姝稍怔。</p>

一整晚都盯着他看，她自然不会遗落他手上的婚戒。只是他们这些圈子里的男人，结不结婚的，又有什么重要。</p>

她下意识将岑森这声提醒理解成了一种另类的暗示，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中。</p>

安静片刻后，她自认为很有勇气地抬起下巴与岑森对视，还直白道：“我不介意的。”</p>

“我介意。”岑森想都没想，“你们学校入学不需要文化分么？这种理解水平，能不能看懂台词。”</p>

张宝姝茫然地看着他。</p>

岑森上车，缓声道：“长相气质学历背景没有一样比得上我太太，你不如洗把脸清醒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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