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初入红尘，众生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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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斑苍走到谷中的时候，赤嘴已经绕着积水潭欢快的飞了两圈了。谷中的布置斑苍都知道，赤嘴便凑到麻虎身边，带着在谷中乱逛。</p>

“那里是我和大哥修炼的地方……，这水潭边是大哥和一头老虎打架的地方，你不知道，我给你说, 大哥当年被打的老惨了……”</p>

赤嘴的尖嗓门传来，斑苍不由的脸皮抽抽。</p>

当年自己刚独自出来生活，万万没想到一个黄鼠狼也会骗自己，或许也是正好逢劫，灵台蒙蔽，唉, 当时还是第一次遇见妖兽, 也不知道那黄鼠狼现在还活着没。</p>

大苍山不小, 当年那黄鼠狼带着子孙搬家跑掉，自己再也没找到，但应该也没离开大苍山，后来捕妖士用引妖丹吸引全山开智妖兽，那黄鼠狼又没成妖，抵御不住，怕是没逃脱。</p>

赤嘴在谷中大声嚷嚷，早就惊动了洞穴中的几只熊崽，一个个偷偷探出小小脑袋张望，是三个怪模怪样的生物，只用两只脚站着，嘴里面哇啦哇啦说着听不懂的话。</p>

斑苍早就注意到这几个小熊崽，许是母熊出去捕猎，只留下这几个幼熊，念头一动，手一招，风息卷着几个幼崽便轻飘飘的飞了过来。</p>

“嗷——嗷——”</p>

几个熊崽子四肢乱舞，虚荡荡的浮在空中, 显然是被这诡异手段吓的不行。</p>

“别怕”</p>

斑苍想着记忆中大苍山的兽语，轻轻的说道。</p>

结果几个幼崽闹腾的越加的厉害了，</p>

“好吧，看来还太小，听不懂话。”，斑苍笑笑，将几个幼崽轻轻的放在地上。</p>

妖气从旁边的潭水中一卷，在手中萦绕成一碗水，又从囊袋中取出一点药末融于水中，捧到几个幼崽面前。</p>

熊崽毕竟还小，四肢一着地便安稳了许多，迈着孱弱的四肢便要往周围跑，不过很快，一阵浓郁的香味便钻进了他们的鼻子。</p>

小熊的好奇心甚重，回头去看，只见那怪模怪样的生物爪子里面捧着一捧水，闻起来好香啊！不由自主的便往那怪物跑去，几个黑乎乎的脑袋凑到斑苍的手里舔舐那香喷喷的潭水。</p>

看着面前的几个小黑炭鼻子里面哼哼哼的抢食潭水，斑苍也不由的兴趣大发, 伸出空闲的一只手, 抚摸起几个小家伙。</p>

“你们既然占了我的老家，也算有缘，便给你们些好处，这药水虽然不能让你们化妖，不过也能成强大的妖兽，往后便看你们自己的机缘了。”</p>

几个小家伙听不懂这来自家领地的怪物嘴里面说的啥，也不管那怪物为什么拿个爪子一直摸自己，还是对付嘴下的水要紧。</p>

手中的水即使有妖气卷着，也装不了多少，几个小熊一会儿便喝完了，不一会儿身躯便开始膨胀，只长得和两三年的熊大小一般，眼睛中也多了几分人性化的神情，好奇的看着三个不速之客。</p>

“走吧！”</p>

斑苍吆喝一声，谷中物是兽非，看过一场，留个念想就好。</p>

当年自己一点月华生灵性，自此踏入妖修之路。</p>

以后要走的路，如何走，走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无论是福是祸，是易是难，他都得走下去，当年还是一只幼豹时萌生出的想法，他不后悔。</p>

大苍山中该去的地方都去了。</p>

赤嘴是鸦族，按理说以前应该是群居的，不过之前也说过，他自己老早就离开自己的族群，独鸟一个，至于为什么，那时候是野兽，脑子里面不清醒的厉害，现在也记不起来了。</p>

不过天下缘分，谁知道呢，若是赤嘴不离群，或许也遇不上斑苍。</p>

……</p>

苍城是南元国最东南的边界小城，一年多前，苍城不远处的金水塬，仙妖大战，妖族最后得胜，仙人败退，当时据说苍城中的捕妖士偷袭妖族老巢，去了几十人，结果没一个回来。</p>

消息传到苍城后，城中哗然，后来又听说金水河沿岸以及大河南边的人族悉数被妖族残害，无一活口，苍城中便纷纷传言妖族要从山中出来，吃光全苍城的人。</p>

于是家中有些钱财的，或者外面其他城里面有亲朋故交的，纷纷收拾行囊，背井离乡。</p>

如今苍城中还剩下的，不是一穷二白，只靠祖上传下来的几分荒地刨食的，便是年老体弱走不掉的。</p>

苍城中人虽然少，整个城池也似乎少了人气，变得破败不堪，别说人烟踪迹，便是鸡鸣犬吠也少，守城的只有零零散散七八个，还全是白发苍苍的老头。</p>

为了少惹麻烦，斑苍化出人形，麻虎便收起妖躯，变回杂毛老狗的原型，三妖便直接寻了一个没人看守的城墙，飞进了苍城中。</p>

狗妖一路上在前面带路，离开苍城多年，回家的路却还认识，主人的气味也还在脑子中记着。</p>

七扭八拐，三妖在一处低矮的院墙外停下了脚步，赤嘴化出原形，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p>

“老狗，要不要帮忙？”，斑苍轻声问一句。</p>

麻虎还未化形，进去多有不便。</p>

狗妖抬头嗅嗅，闻不见自家老主人的气味，心中已经沉了几分，不过毕竟是多年的念想，便点点头。</p>

斑苍正要走过去敲门，那木门却突然打开，一个穿着麻布衣裳的瘦妇人从里面挤了出来，随即一盆脏水便洋洋洒洒泼在了门前的土路上。</p>

泼完水，那妇人一晃脑袋，方才注意到自家院门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衣青年，正直直的看着自己。怀中还抱着一只杂毛老狗，也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惊讶？</p>

“吭……吭”</p>

胖大妇人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不雅，清清嗓子，便大声问道:“你……有啥事？”</p>

“啊！”，</p>

斑苍回过神来，这几年麻虎也偶尔说起过自家老主人的事，这次过来时，知道自己不方便，路上便又多叮嘱了几遍，斑苍心中早就记熟。</p>

向那妇人点点头，客气问道：“大姐，这里可是程天生程老夫子的住处？”</p>

“程天生？”</p>

那妇人闻言一愣，把水盆夹到咯吱下，把斑苍和赤嘴上上下下瞅了瞅，方才问道：“你们是……？”</p>

“我们是程老夫子朋友的子侄，从外地过来的，奉家里长辈的话，特来拜会程老夫子。”</p>

“哦。”</p>

那妇人应一声，带着怀疑说道：“那你们来的迟了，程家老汉两年前就过世了，你们不知道？”</p>

“过世了？”</p>

斑苍惊讶出声，怀中的麻虎也微微张口，双眼瞬间晶莹。</p>

“对，一年前不是天杀的妖怪在城外面的金水塬和仙人干仗嘛，那程家的儿子和媳妇子吓的跑外地去了，把程家老汉一个留着，没过两个月就过世了，亏了我家前后帮衬着，临终时便把这院子抵给我家嘞。”</p>

“……”斑苍轻吸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p>

瞧着青年面带犹豫，似是有事，那妇人眼珠一转，开口又叫：“那抵押房子可是签了文约的，官府那边盖了印。”说完便拿着盆子就要进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