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2章 大地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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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师父的一声断喝，卫戎并没有如我所想一样，直接离我而去，兀自飞向李降龙，反倒是在我肩头盘坐了下来，宛如个入定的老僧一样。</p>

嗡嗡！</p>

这一刻，它周身颤动，荡起澎湃而纯粹的地气，升腾的地气宛如九天仙宫里的仙气似的缭绕在它身上，随后他身上竟然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好似它体内的体液在这一刻沸腾了似的，白蒙蒙的地气渐渐转为鹅黄色，又慢慢化作金色。</p>

一时间，它身上金霞荡漾，让它那张五官极不协调的丑脸甚至都带上了神圣的味道。</p>

坐在我另一侧肩头的小白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它，脸上带着人性化到极点迷茫之色，不过很快清醒了过来，用力甩了甩了，黑宝石似的大眼睛重新变得清亮，流露出浓浓的厌恶和嫌弃。</p>

“丑东西……</p>

气息居然有些好闻，像……像我父亲。</p>

呸呸呸，不许胡思乱想！”</p>

小白小声的咕哝，似乎怕被卫戎散发出的纯正地气吸引，连忙跳开。</p>

这时，金色霞光包裹中的卫戎，身上竟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它自身也完全渲染成了金色，看起来如寺院里镌刻满梵文的金身法相似的，反倒不像是个活物了。</p>

同时，它的体内传出阵阵奇异的声音。</p>

那声音听起来悠远、古朴、浩瀚，就像从遥远的宇宙黑洞中传出的神秘之音，却比那更加有韵律，它保持着某种节奏，像是一尊俯瞰天地的神灵，正无悲无喜的阐述大道奥义一样，仅仅是一些音节而已，却蕴含着太多太多的东西。</p>

我听出了春时万物复苏的生机。</p>

我也听出了夏时枝繁叶茂的繁荣</p>

我又听出了秋时收获与枯败的序章并存。</p>

我还听出了冬时草木凋零、生命萎靡的荒凉。</p>

它蕴藏着一切，生机与死亡，繁荣与凋零，一个又一个的轮回，凝聚成了这世间的至高规律。</p>

只是这些音节在我听来却隐隐有种熟悉感，我仔细思索片刻才恍然明了——我们卫氏一族所使用的祭文，发音可不正与卫戎身上传出的音节极其相似吗？</p>

于是我微微侧目，定睛细看卫戎身上浮出的那些符文。</p>

卫戎身上缭绕的金光并不炽烈，甚至远不如一盏白炽灯来的明亮，可却无法直视，我定睛细看时，眼球就开始微微发胀，身上时而燥热无比，时而又如坠冰窟，气血混乱无比。</p>

一种直觉告诉我，再看下去恐怕没好果子吃，所以我仅仅是看了一眼而已，就赶忙收回了目光。</p>

在那短短刹那之间，我只看清了区区几个字符而已，但那些字符让我心头震撼，因为它们的字体结构与祭文极其相似，但又有些许不同。</p>

这是……大地之声！</p>

当然，这个名字是卫戎自己命名的。</p>

在它刚刚诞生，意识还不健全的时候，它沉寂在地脉结穴的形成的龙巢之中，彼时的它，恍恍惚惚之际，曾听到大地之下传来阵阵神音，它将其称之为是大地之声，我在突破上药层面时，短暂与它的部分记忆交融，隐约记住了这些。</p>

卫戎从不曾展示这些，它说，那种声音让它无喜无悲，这种无喜无悲并不是情绪平静，而是在泯灭它的意识，让它想要重新回归天地，化作一片虚无，所以它很不喜欢这种滋味，如今也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示这些，却不想竟然和卫氏一族的祭文有些相似之处。</p>

难道说……祭文的源头，其实就是卫戎口中的那大地之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