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最后的神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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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天子，吾在皇宫等汝等。”</p>

话音未落，那被叫做小雀的鸟兽便微一振翅，翱翔飞起。</p>

“尊上，神界如今...那般，您又何必费心下界?”</p>

小雀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透着不解。</p>

“人间生灵亦是祂的子民，吾不可不为祂考虑。”</p>

听着这打哑谜一般的对话，沈络并不作声。</p>

只是他再如何早熟，今年也不过十二，情绪管理到底不到位，眼底的嘲讽流了出来。</p>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雀转头，恰巧看见沈络的神色，它不悦地道，又是一振翅，速度加快，风声在耳边呼啸，猎猎作响。</p>

“没什么，只是感激神明救我于水火之中。”沈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嘴上说着感谢，但全无感激之情。</p>

“放肆，尊上好心救你，你却不知感恩。”</p>

小雀当即就是一声呵斥。</p>

“救我，是，神明是救了我，可难道不是因为我是那什么人皇才纡尊降贵的救我吗？”</p>

“那其他人呢？他们被当做祭品献祭给神明的时候怎么不见有神明来阻止?”</p>

“大安尊奉神明已有千年，家家户户，不拘哪个行省那个城池，数不清的祭坛和圣庙，家家户户日日供奉，只为祈求风调雨顺。”</p>

“本就是利益互换，我大安付出香火，神明保我们平安!这本来就是一个交易而已!我大安子民未曾失约，可这几十年，你们又何曾在乎过凡人的性命?”</p>

沈络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声音听着没有起伏，但像是压抑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情绪。</p>

裴余之听着他的控诉，神色依旧透着温和，甚至还有些笑意。</p>

“你心怀天下百姓，理当如此。”</p>

沈络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但裴余之只回了一句话，甚至还带着夸赞之意。</p>

沈络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p>

裴余之没有生气，小雀却是恼了。</p>

“狗屁交易，神界和你们人间自有隔阂，尊上都是生而为神，与天同寿，与日月同辉，何须凡间供奉祭祀?”</p>

“不过是顾着...照看一二，怎么就成了交易，真是你们人间的俗语，升米恩斗米仇，照顾你们些年便以为是理所应当了？”</p>

裴余之并没有阻止小雀的话，只是在小雀说完后才呵斥了一声:“小雀，住口。”</p>

这自然是他早已安排好的剧本。</p>

从昨天看到沈络，裴余之便知这位气运子不是个会配合的。</p>

世界主线需要大安朝的百姓适应没有神的生活，他们需要一位明君贤主。</p>

那么，天赐的人皇是最名正言顺且最合适不过的。</p>

裴余之需要沈络切切实实的不抵触神明。</p>

果然，小雀愤怒的话一说完，沈络便安静了下来。</p>

但他很快就抓住了小雀话中的漏洞:“既然无须祭拜获取香火信仰，又何必降下神谕让皇室祭祀?”</p>

“因为这样你们才会心安。”</p>

回答他的是裴余之，神明侧头看他，眼神悠远，像是在回忆什么。</p>

“昔年你们大安先祖被吾等所救，执意要回报，吾等只得叫他们设下祭坛，摆些贡品，又编纂了些类似香火信仰的原由让他们安心。”</p>

沈络一滞，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p>

怎么会是这样。</p>

古籍上分明记载的就是两界的契约才对!</p>

俊美的神明又是一叹，语调伤感:“不曾想，当初一个善意的谎言竟让你如此介怀。”</p>

沈络一直以为他的想法是对的，在他心里，从来人和神就该是平等的，他对那些磕头虔诚跪拜的人不屑一顾。</p>

根深蒂固到近乎与生俱有的观念就在今天被打破。</p>

他自然可以反驳，说裴余之是在骗他。</p>

可他又有什么可被欺骗的呢？高高在上的神明又何必费口舌为区区一介凡人费心?</p>

见沈络陷入了沉思，裴余之也不去打扰，无论他能不能想通，他必须成为一个合格且优秀的帝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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