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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是她离开后的第多少纪元，我已不大记得。</p>
只隐约记得四季有了许多个轮回，我身边的草和树来来回回得黄绿，钻我躯体的蛇虫鼠蚁也繁衍了几百代。</p>
难得有个蚯蚓成了精的，竟有了些造化，能看到我的魂魄。</p>
它一边钻土问我为何不去投胎？</p>
我记得自己从前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可太久没同我说话了，就一口气说了许久，道：“我也不知，我一醒来就在此处，勾魂的阴差并不来寻我。”</p>
蚯蚓君即便是成了精，尚未被点化的脑子也不会知道天上地下的仙人们打什么主意。</p>
它十分爱打洞，以为农家松土为修行，偶尔会在田间听见谁家娶了亲谁家生了儿这类的事来和我说，同我憧憬凡人的热闹日子。</p>
我活着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日子，但已经过去太久，半推半就得大多已经不记得了。</p>
只唯一记得怀中曾有一份珍藏的书简，却被一位路过的新娘拿走，她也十分善良，见我无人掩埋曝尸荒野，为我掬了捧黄土。</p>
我那时无比庆幸书简已经随我的尸身一起被蛇虫鼠蚁啃食，被日晒雨淋消融，连带着我那些不可言述的旧梦彻底腐烂。</p>
后来又过了许多年，蚯蚓君修行很努力，在凡间做了个小土地公，有两位我的熟人从他这里找到我。</p>
他们一黑一白，面容可憎，是受她曾经所托前来，一个问我愿不愿意入轮回？</p>
一个问我愿不愿去她为我安排的那条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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