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惜命和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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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听见他的声音，赶紧迎了过来。</p>

方文修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过于激动，竟连父亲的马车都未曾看到。</p>

“父亲，您回来了。”</p>

“嗯。”</p>

方衡远从马车上踏了下来，方文修上前搀扶。</p>

“用不着，你爹我身子硬朗着呢。”</p>

他伸手拍了拍方文修的肩膀，与方文修一同向方家走去。</p>

“家中最近如何？县中那些个商户可还听话？”</p>

方文修脸上浮起一抹笑，“父亲，都好。您身子可还好？此行可还顺利？那条道可跑通了？”</p>

方衡远闻言笑骂：“你小子，关心父亲身子是假，关心生意才是真吧？”</p>

方文修也笑道：“您方才也说了，您身子硬朗着呢，儿子关心多了反而聒噪。”</p>

“你啊......”</p>

方衡远止住脚步，定定地看着方文修。</p>

他发妻生下小儿子便撒手人寰，方文修与其说是大儿子，反不如说是方子彦的第二个爹。</p>

长兄如父嘛。</p>

但他这个做父亲的，总觉得亏待了方文修。</p>

因着他是他方衡远的儿子，从他自小展现出不菲的经商天赋后，他的命运，就已然与方家的生意连在了一起。</p>

他不能像方子彦一般随心所欲，所有人对他的期盼都很高。</p>

他也确实很努力。</p>

但方衡远有些时候就是会想，方文修如此努力，是为了他方衡远，还是为了方子彦，还是为了方家。</p>

他真的希望，他是为了他自己。</p>

因为方家，迟早是他的，他希望他能开开心心地做方家下一任家主。</p>

“父亲？”</p>

方文修有些疑惑。</p>

他父亲偶尔会用这种眼光看他，似愧疚，似寄予厚望，但又有些矛盾。</p>

“没事儿，走吧，进去说。”</p>

二人坐定后，方文修屡次欲言又止。</p>

方衡远失笑。</p>

他鲜少看到大儿子这样，满脸写着你快问我。</p>

方衡远轻咳一声，起了逗他的心思。</p>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拍了拍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p>

“这一路上，有不少车队朝咱们这边过来。这人一多起来呀，是非就多了。某些荒郊野岭的地界儿，听人说还出现了土匪。”</p>

“土匪？！”</p>

方文修被他的话吸引了过去，他赶紧站起身来将方衡远扒拉了个遍。</p>

“父亲，您没事儿吧，若遇到土匪，咱们破财消灾就是了，家当都给他们也无妨。银子随时都能赚回来，但命......只有一条。”</p>

方衡远心中一暖，将方文修拉着坐下。</p>

“都说是听说。你父亲我有多惜命，你会不知道？”</p>

方文修听到此话埋下了头。</p>

是，父亲惜命。</p>

因为母亲短命。</p>

他想将她的那份一并活下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