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曲《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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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就是吃了皇上的肉，又如何？再者说，哪怕臣妾吃了皇上的肉，又如何？”</p>

秦晚有恃无恐。</p>

对，她一个将要离职的妃嫔，他能把她怎样？</p>

然而，听到这句能从多重含义解读的话，姜北屿的神色明显不对了。</p>

“你就算吃了朕的肉，朕又能把你怎么样？吃了就吃了吧。”</p>

坐在姜北屿右侧的姜南歌听着听着就惊呆了。</p>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p>

这是她可以听的吗？</p>

秦晚一脸若无其事。</p>

她说的就是一块排骨，某人不要胡乱脑补。</p>

╭(╯^╰)╮</p>

台上，已有妃嫔开始舞蹈助兴。</p>

最先上场的是舒嫔。</p>

自从被贬为嫔之后，她倒是安分了一阵子，提前一个月就在宫里暗自练舞，就想趁着这次年节，在皇上面前出个彩，早日恢复位份呢！</p>

舞台上被搬上一个大鼓，她就赤足站在鼓上跳舞，甩着红绫，每跳一步，脚下的鼓就被奏响，她在鼓上不停旋转着，红绫飘逸，舞步配合着鼓声，刚柔并济。台下叫好声一片。</p>

舞毕，连姜北屿都说了一声：“赏。”</p>

立刻有小太监端着装着许多小银元宝的托盘端了过去，目测有一百两。</p>

每年的宫宴，的确是妃嫔们能赚些小钱的时候，难道，这就是宫里的“年会”和“年终奖”？</p>

秦晚支着个小脑袋，边吃边看。</p>

她也好奇狗皇帝的这些小老婆们有哪些才艺。</p>

下一个是沐贵人，弹奏了一曲古筝，得到了赏银八十两。</p>

齐妃表演的是吹笛子。这位皇上的新宠显然更受大家关注。今日的她也格外神采飞扬，闪耀夺目，一身盛大华丽的宫装，衣香鬓影，鬓边的步摇摇曳，整个人从头发丝闪亮到了脚后跟。</p>

已经没人关心她吹了什么了，她出现在台上就让人挪不开眼，和她比起来，素面朝天的她瞬间黯然失色。</p>

眼前，原本美味的菜肴突然失去了滋味，秦晚手上拿着筷子，却不知如何下筷。明明，她已经竭力不看台上了，可笛声却如魔音穿入耳膜，让她不得不想起前天晚上。</p>

她和狗皇帝一定如笛声一样，在帐中翻云覆雨……</p>

胃里的酸涩，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呕。</p>

一道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身上。</p>

终于，她笛子吹完了，秦晚也终于像缓过了气来。</p>

下一个表演的是张妃。</p>

她一直走得是英气路线，这一次选择表演的节目是击鼓。</p>

六面大鼓落于台上，她游离于各个鼓间奏响，一身素白的袍子，长发像男人一样盘起，有点像林青霞之前在老港片里的扮相，击鼓中又穿插着舞蹈，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很飒爽。</p>

不得不说，这个张妃是非常有心机的，因为她的容貌在众妃嫔中不是很出挑，于是她就避免与大家争奇斗艳，这样中性的扮相清醒清爽，反而让人印象深刻。</p>

所以张妃拿到的赏赐是目前最高的，二百两。</p>

接下来，是刘贵人，婉嫔，几个婕妤和常在也联合起来跳了一支舞。</p>

所有妃嫔除了秦晚外，每个人都送上了自己的表演，所以，大家表演完，都看向了秦晚，脸上充满了期待。</p>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冷宫里蹲着，大家没看到她的才艺很正常，今年出来了，还这么受宠，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好奇这正蒙盛宠的冷妃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p>

舒嫔忍不住开口了：“冷妃妹妹，这姐妹们都表演过了，不知今年冷妃妹妹带给我们什么节目。”</p>

才刚夹起一个四喜丸子准备吃的秦晚：？？？</p>

秦晚说：“没有。”</p>

她一脸茫然：“有规定，每个妃嫔都要演出吗？”</p>

舒嫔顿时梗住。</p>

的确没有这样的规定。</p>

之所以大家都演，是因为每年的宫宴，都是妃子们能在皇上面前展示自己，表现的最好机会，妃嫔们都铆足了劲刷存在感，而她不需要。</p>

真是气死人。</p>

但舒嫔既然说了，也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p>

“可是，姐妹们从未看过冷妃妹妹的表演，对冷妃妹妹的才艺好奇的很，不知妹妹可否趁着今日年节喜庆，也展示一下？”</p>

秦晚直接摇头，说：“没有，我没有什么才艺。”</p>

周围一道目光幽幽落在她脸上。</p>

他分明记得，火锅店开业那天，她在台上为百姓们跳舞，太阳下，细碎的银花闪亮，她整个人都在发着光。</p>

那是他偷偷看到的，也是觉得是长这么大看过的最美的舞蹈，怎么，在皇宫不配跳，他不配看，在座的各位还不如街上的百姓，都不配看她跳呗？</p>

“哦？那抱歉了，那是姐姐冒昧了。”</p>

舒嫔识趣的退了下去。</p>

她现在也学聪明了，知道点到为止，不会将她彻底得罪死，更何况她现在位份还比人家低，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把她捏死。</p>

不过，她让冷妃在大家面前承认自己没有才艺，也足够丢她脸了。</p>

秦晚毫不在乎，继续干饭。</p>

要搁从前，她还会稀罕一下这百八两银子的打赏，上去跳两下子，现在，这不过是她宫外其中一家小店一天的收入，根本就不稀罕了。</p>

她的小钱钱啊，她在这里赚了那么多钱，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去。</p>

正惆怅着，一旁的男人徐徐开口：“往年，都是朕看诸位表演，今日，趁着年节欢乐，换朕为大家演奏一曲。”</p>

底下一片吸气的声音，众嫔妃都一脸惊喜，心中激动。</p>

哇哦，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皇上的表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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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古琴被两个小太监搬到了台上，姜北屿起身上前。</p>

端坐琴前，周围的灯笼被宫人们撤去一些，显得台上昏暗，而他被月华倾泻一身，此时，他仿佛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如谪仙一般，温润如玉的贵公子。</p>

双手抚于琴上，“噔”，第一个琴音响起，接下来是潺潺如流水般的缠绵琴音从指尖倾泻，欲诉还休，里面居然间或夹杂着点点凤鸣。</p>

妃嫔们疯了。</p>

稍微有点乐理常识的都知道，皇上弹的是《凤求凰》，是《凤求凰》啊！</p>

琴声至高潮处，他不断抚弄琴弦，骨节分明，根根修长的手指在这时不知有多欲，泉水中，夹杂着愈多婉转低诉的凤吟，妃嫔们紧紧揪着手帕，有的捂着嘴，觉得自己快裂开了。</p>

从前就听闻，皇上在太子时期，琴艺就已登峰造极，在京城所有王孙贵公子的圈子里是翘楚，可皇上继位之后，便没再抚过琴。</p>

而他这时抬起头，望向一处地方，一双眼尾上翘的凤眸，眼神带钩子一般。</p>

如果这时有人细心观察，会发现，他的视线只落在一人身上。</p>

这首《凤求凰》不是他给妃嫔们弹的，而是只弹给一个人。</p>

秦晚不是没有接受到他的目光，没想到他会整这死出。</p>

果然啊，古往今来都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