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星际兽人（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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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奥多曾经觉得, 太子是一个“无需选择”的“选择”。</p>

他在很年少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的志向。而那以后，西奥多一直在思考, 自己以后会走向怎样的道路。</p>

考入帝综，以优秀的成绩毕业, 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接下来的，才是重中之重。</p>

如果他出生在三百年前, 那他一定不用苦恼。那个时候，前任皇帝陛下只有如今的陛下一个儿子。他需要做的，仅仅是不断地提升自己，打造人脉, 成为足以成为阁臣的存在。往后，权柄就会自然而然地朝他走来。</p>

可现在不一样。</p>

皇帝陛下活了太久，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注视着那个位置。</p>

太子拥有天然的优势。他是皇帝的长子, 按照惯例，他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同时，从小到大, 太子所接受的，都是关于“如何成为皇帝”的教育——他已经是太子了，只要不犯下太大的错误，未来的一切，都不会产生疑问。</p>

西奥多的确是这么想的。</p>

相比之下，二皇子是有一些优势。比如, 他是更受老皇帝“宠爱”的那个。与兄长“威严”的形象相比，他的“亲切”一样受到很多人的拥护。他积极地进行着慈善活动，致力于提升皇家的名望。</p>

不过，这不足以让他打败自己的哥哥。</p>

作为亚当斯帝国最好的大学, 帝综偶尔也会迎来一些贵客。</p>

太子、二皇子都位列其中。</p>

这给了西奥多接触两位殿下的机会。通过这样的靠近，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p>

——好了，西奥多，不要多想。</p>

他告诉自己。</p>

大皇子也许“没有那么合适”，但是，他已经是“更合适”的那一个。</p>

再说了，走到今天，西奥多的身上已经牢牢刻下“大皇子一脉”的烙印。</p>

他原本也没有什么机会转投。</p>

随着天气走向晴朗，王星的大多数人都保持着高兴的态度。西奥多耐心地等待着下一次联络，他认为，二皇子不会简单地“放过”自己。不过，对方一定也会怀有疑虑。</p>

——西奥多身中“毒瘾”的事情已经曝光了，他竟然还能留在太子官邸！里面一定有阴谋！</p>

所以，西奥多思来想去，想到另一个主意。</p>

他去了一趟帝国综合大学，拜访沈轶。</p>

转眼，沈轶已经来到新世界大半年。不过，他和西奥多的联系并不多。平日见面的次数，甚至比不上几个经常在课堂上遇见的学生。</p>

双方一起坐下，照例是兰渡泡茶。</p>

茶水流入喉咙，西奥多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p>

“说吧，”沈轶很开门见山，“什么事？”</p>

西奥多端着茶杯，娓娓道来。</p>

“我希望沈先生帮忙放出一个消息。”</p>

“什么？”</p>

“你们找到了让人戒除嗦麻的方式。”</p>

这句话出来，沈轶的眉毛轻轻挑起。</p>

西奥多继续说了下去，“沈先生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p>

沈轶轻轻“嗯”了声，西奥多：“其实那天，我……”</p>

他三言两语，“解释”了当时究竟发生什么，另有最近一段时间的大事小事。</p>

这其实都是沈轶早已知晓的范围。不过，他没有打断西奥多的叙述。</p>

“所以，”最后，沈轶总结，“你希望二皇子知道，我帮你戒除了嗦麻，这就让一切都有了理由？”</p>

“对，”西奥多说，“不过，因为这件事还是太事关重大，只能在小范围内传播。”</p>

正如“不同种族的雄性和雌性结合以后会产生畸形的后代”一事在亚当斯帝国广为流传，“嗦麻会让一个兽人完全改变，丧失理智”的事情，同样是亚当斯人们年幼时都要接受过的“教育”。在这个社会中，沾染了嗦麻的兽人，都会完全变一番模样。无论他们以前是优秀成功的人士，温柔慈和的父亲，关爱儿女的母亲……都无所谓了。他们剩下的面貌，只有一种。</p>

为了嗦麻癫狂。</p>

沈轶说：“我了解了。”</p>

西奥多微笑一下。</p>

沈轶：“这段时间，我们的确在做一些相关的研究。”</p>

西奥多一怔。</p>

沈轶：“现在你说的，是提前把这份研究结果泄露出去一些。嗯，为了更加真实，兰渡，”他侧过头，去和自己的伴侣商量，里面夹杂了很多专业名词，“……你觉得呢？”</p>

这种完全忽略西奥多的表现 ，按说应该让他觉得沈轶和兰渡实在是自大、狂妄——或者至少是“没有礼貌”。</p>

可是，西奥多的感觉只有一个。</p>

木然。</p>

他听了片刻，在自己完全被里面的专业名词绕晕之前，问出一句：“沈先生，你们现在在说的，是真实存在的研究成果吗？”</p>

沈轶看他一眼，“对。”</p>

西奥多惊愕，“可是——！”</p>

沈轶说：“一般来说，嗦麻造成的最大影响，是对兽人的脑部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