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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地笑了起来,凑近了道,“你没听方才太后如何说的么,我是你十三哥哥,”他靠得很近,近到几乎鼻息想闻,声音也放得很轻,“往后不许再叫陛下,若要叫只能叫十三哥哥。”</p>

“你!”她又惊又恼,“什么十三哥哥,我才不会这么叫。”</p>

正说着,一时间也没来得及防备,就见一团阴影罩下,被他落了一个吻在唇边,赵誉好整以暇,“若不听话,我就只能这样,你自己看着办吧。”</p>

持盈愕然看着他,实在想不通他如今为何像全然变了个人似的。</p>

她并不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赵桢与程太后离宫后,赵誉就更加肆无忌惮,人前还好,每次等宫人退下后,便没了顾忌,持盈又避无可避,只能咬牙受着。</p>

——</p>

不久西蜀进贡了一批果下马,那果下马的身量比寻常的马要小许多,因能在果树下行走,所以有了“果下马”这个名字。</p>

也因果下马矮小,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只因罕见,只有西蜀那边才有,进贡上来不过是给禁中的主子贵人们看个稀罕。</p>

赵誉却想着,赵英一直嚷着要骑马,这果下马正好适合他,便打算带他去玉津园里骑上几圈。</p>

赵英曾在玉津园看父亲讲骑射礼,看父亲在马上那样娴熟,便一直念着要学骑马,只是因他年纪小,赵誉不放心,如今听闻父亲要带自己去玉津园骑马,高兴地恨不能原地跳起来。</p>

第二日赵誉亲自到福宁殿来接他一起前往玉津园,赵英却想持盈也能一起去,“姑姑,你去陪我骑马好不好?”</p>

持盈也想去,倒不为别的,是放心不下。</p>

“可姑姑得照顾弟弟……”她为难的道。</p>

赵英一听立马不开心了,从前姑姑只疼他,有了弟弟后,弟弟就抢走了姑姑的关心。</p>

“那就带着蘅儿一起,”赵誉在一旁一开口,“天气这样好,只当去散散心。”</p>

蘅儿还小,哪里有“散心”一说。天气这样好,他是想让她出去散散心。</p>

赵誉一早就下旨仪鸾司,此次驾临玉津园不必大张旗鼓,也不用召臣僚随行,卤簿仪仗皆从简。</p>

车驾直接驶入玉津园内马场边才降辇,而仪鸾司早已设好了御屏帷帐,屏内华盖俨然,华盖下是置好的案椅,案上还有摆放齐整的瓜果。</p>

路上赵蘅睡着了,一直乳母抱着,此时已醒了过来,睁了眼后便要寻持盈,持盈抱着他落了座,赵誉则径直让人将马牵过来,带着赵英下到了马场中。</p>

赵英见那果下马被牵到跟前时,掩不住的兴奋,忍不住围着那马绕着看了一圈,知道今日这马是要给皇子殿下骑的,马倌特意挑的最好看的一匹,那马通体雪白,马鬃被修剪成了时兴的花瓣状。</p>

看着儿子跃跃欲试的样子,赵誉对着他道,“来,爹爹扶你上马。”</p>

说着,他竟亲自伸出双臂,将赵英一把抱上了马背。</p>

骑奴在前面握着缰绳,赵誉则仔细跟儿子说着骑马的要领,让他腿上要同力夹住马腹,身体要挺直,双目要直视前方。</p>

起初持盈有些紧张,忍不住站起身来,抱着赵蘅看着不远处的父子俩,赵誉亲自指导,他身量本就修长挺拔,那果下马又矮小,便能直接拿手扶着儿子,他骑射的本事在军中也算翘楚了,有他在一旁看着,持盈便不那么担心,这才又落了座。</p>

赵誉转头看她时,她正一心逗着怀里的蘅儿。</p>

到了正午,气温稍稍变热,她已将外头的披风取了,里头穿的是一件水绿的绫绣裙,外面罩了一件月白的轻罗褙子,上面织着宝相花暗纹,清净的颜色衬得她面色莹莹如玉濯。</p>

蘅儿坐在她腿上,她拿手环抱着,抬手时,宽大的袖子落到了手肘处,便露出一截白玉一般的腕子,上面戴着一只玉镯子,碧莹莹的。</p>

她那腕子细细的,被翠绿色的镯子一衬,更显得冰肌玉骨,被那不知何处吹来的微风拂起了鬓边的碎发,她静静地坐在那旌旗招展的华盖之下,像一幅画一般,叫他只要目光一落到她身上,就不愿意在挪开。</p>

见赵英稍微熟练些了,赵誉便命骑奴牵着马在马场上走几圈,骑奴不敢马虎,牢牢握着马缰,陪着赵英慢慢走着,马场周围都是仪鸾司的卫兵,这一侧又有一众宫人们守着,赵誉便放了心。</p>

这边放了心,那边却见赵蘅似乎是哭闹了起来,持盈正耐心哄着。</p>

见赵英已经走了三四圈,他便对儿子道,“好了,歇一歇再骑。”</p>

赵英却恋恋不舍地央求道,“让我再骑一圈吧,爹爹!”</p>

禁不住他那可怜的小模样,赵誉便点了点头,“那让骑奴再领你骑一圈,我去看看你弟弟。”</p>

他走到持盈身旁时,赵蘅已经被哄住了,此时正躺在她怀里阖着眼,昏昏欲睡。</p>

“原来是困了……”他压低了声音道。</p>

“寻常这时候,都是要午睡的。”持盈轻声答他。</p>

她垂眸看着孩子,赵誉低着头,眼里看的却是她。</p>

马场旁种满了杨柳,风中飞絮飘扬,她的发间就落了一点,他忍了忍,最终还是伸出手去,轻轻将她发间的那点飞絮捻了下来,她却恍然未觉。</p>

“元元……”他忽然开口唤了她一声。</p>

她闻声抬起头来,仰望着他。</p>

他正要开口,远处已传来一阵惊呼,他还没反应过来,持盈已急忙向他身后不远处的赵英看去,赵誉看见她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p>

等赵誉回头,便看到了已经跌落马下的赵英,而那马正在他身前扬起前蹄,下一刻就要踩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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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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