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谁说女子不如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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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过，齐想还少画了两个人呢！姐姐跟你一起画好不好？”</p>

“好呀好呀！”</p>

说话间，齐妙已经从妹妹的彩笔盒中掏出一根彩笔，勾勒起曹智和曹义的轮廓来：“还有二哥哥曹智和大哥哥曹义，咱们六个，永远都是一家人！”</p>

小姐妹两个，就那样静静地画着画。</p>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大厅里，宴会正式开始了，熙熙攘攘，好不热闹。</p>

这期间，霍青莲得空，来了包间一趟，把两根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鸡腿分别递到了两个女儿面前，还拿来一小碟牛肉。</p>

“呵，你们在那边吃大餐，终于想起还有另外两个女儿来了，说什么怕齐想闹，齐想什么时候瞎闹过，还不是怕这两个不争气的女儿给你们丢脸！”</p>

齐妙黑着脸，把手里的鸡腿信手丢到了桌子上。</p>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p>

霍青莲见齐妙什么都懂，只得安慰搪塞着。</p>

“你们就是这么做的，还怕我们这么想？”齐妙又噎了霍青莲一句，便悻悻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去伺候你们的文曲星去吧……”</p>

“那……那你一定看好妹妹，别让她乱跑！”</p>

“知道。”</p>

齐妙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见霍青莲重新走出包间，紧紧关上了房门之后，一下子把啃了一口的鸡腿从妹妹手上夺了下来：“别吃了，别吃了，有什么好吃的，等以后二姐有钱了，请你吃大餐，只有咱们俩。好了好了，咱们继续画画！”</p>

大厅里，亲戚们推杯换盏，酒越喝越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虽然大家都已经有几分醉，可是，脑子里却还残存着一丝清醒，约好了般，绝口不提齐家老三的事情。齐爱华要带着齐思敬酒，两轮下来，已经双颊绯红，说话也不利索了。</p>

“二姐，大姐考上了大学，我还专门给她画了一张画呢，可是，妈妈却让我呆在这里，不让我去给大姐祝贺！”</p>

听到了对面的吵嚷声，聪明的齐想仿佛已经意识到那边正发生着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了那张早已画好的画。画面中，齐想戴了一顶歪歪斜斜的黑色博士帽，穿着黑色的博士服，齐想还别有心裁地在博士帽上画了一朵七彩小花。</p>

看着小妹的画，那一刻的齐妙挺难过的。</p>

可是，她却只能安慰无辜的小妹，说等回家后送给大姐效果是一样的。</p>

为了不让齐想受对面的影响，她还打开音乐，把耳机戴在了妹妹的耳朵上。可是，那边喝多了酒的亲戚们，声音却越来越大，有位没出息明显喝醉了的远房表舅，居然大声地问齐爱华：“哥啊，今天咱们这一家人拖你的福，难得聚得这么齐，可是，怎么没见我另外两个外甥女啊。”</p>

“他们两个人在家呢，老三小，老二照顾她呢！”</p>

霍青莲连忙搪塞。</p>

“不对啊，刚才我还看见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呢，那不就是齐妙吗？齐妙也该上高中了吧？三年后，咱们再来喝她喜酒！”</p>

“对对，该上高中了！”</p>

霍青莲没敢提二女儿根本没考上高中，打算让其留级的事情。</p>

“什么呀，齐妙没考上，那小丫头，两只眼睛长在头顶上，心比天高，比天高又有什么用，能跟我们家齐思比吗？我看，她再蹲十年级，也不一定能考上！”</p>

陈桂芬本来就不喜欢这个成天跟自己作对的二孙女，此刻，心直口快的她马上抓住了几乎，唯恐天下人不知似的大喊着。</p>

“妈！”</p>

坐在陈桂芬身旁的齐爱华猛拽了一下陈桂芬的袖子，却被对方甩开了。当初，在君安小区时，在齐妙那受的气，她还没撒呢！</p>

那句话，深深刺痛了齐妙的自尊心。</p>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谁给的委屈她都能忍，就是这个不称职的奶奶她不能忍。</p>

齐妙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气鼓鼓地想了片刻，然后，一把将耳机从齐想的头上摘下来，对她道：“齐想，我想过了，作为妹妹，咱们必须得去祝贺姐姐，要不然，别人会说咱们没礼貌的。”</p>

齐想的大眼睛忽闪着，年幼的她想不了那么许多，一听二姐说要去给大姐祝贺，立马高兴起来，重新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画。</p>

齐想在齐妙的带领下，悄悄走出了小包间，走到了宴会厅门口。</p>

此时，却正有一位女亲戚喝多了果酒，准备去卫生间。</p>

一开门，正看见满头白发的齐想。</p>

“妈呀！”</p>

只听一声惨叫，众人再看时，那女人已经连连倒退几步，咚的一声坐倒在了地上。其实，他们都知道齐爱华家有个怪孩子，但是，却从来没见过，如今，猛然间撞见，没有心理准备，任谁也会吓出一身冷汗。</p>

原本吵嚷不堪的宴会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门口的落地空调，还在呼呼往外吹着冷风。</p>

齐想也被刚才的一幕吓懵了，双手拿着彩笔画的她，就那样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对面面面相觑的大人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p>

“齐妙，你怎么把妹妹带这屋来了，不是跟你说要看好她的吗？”</p>

霍青莲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赶过来，要把两个女儿推出宴会厅。可是，齐妙却猛地将妈妈往旁边一推，一下子将齐想抱了起来，朝着大气都不敢喘的齐思道：“姐，我和小妹祝你金榜题名，为祖上争光！以后，我们都要向你看齐，做爸妈，还有奶奶的好孙女！”</p>

有人尴尬地笑了起来，有人开始小声议论。</p>

齐爱华早已酒醒了，此刻，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些天来，大女儿齐思在他身上镀的那层金，早已灰飞烟灭。</p>

只见，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踢开凳子朝着齐想冲了过来。</p>

眼见战争一触即发，几位亲戚连忙来拉齐爱华，霍青莲见情势不对，连忙将两个女儿推出了房间！</p>

那天晚上，齐爱华把齐妙的爱华牌随身听砸了个稀巴烂。</p>

“要你听，要你听！成天不务正业，什么时候你也考个大学给老子看看？当初，给你买随身听，是让你学英语的，你说，你什么时候听过英语？”</p>

面对暴躁不堪的齐爱华，齐妙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她甚至还歪着头纠正爸爸：“那是您给齐思买的，钱没白花，齐思考上大学了啊！”</p>

“你！”</p>

齐爱华叫嚣着，再次高高扬起了手臂。齐妙却直接把脸凑了上来。看见小女儿齐想正躲在卧室门口朝这边偷看，齐爱华最终只能收回了高高扬起的手，气鼓鼓的出门，不知道躲到哪里抽闷烟去了。</p>

……</p>

“听说没，齐爱华这下子洋相可出大了，女儿的升学宴差点没搞出人命……”</p>

曹家院子里，曹东方一边啃着黄瓜蘸酱，一边兴奋地对李满月道。</p>

“哎呀爸，你怎么跟个多嘴多舌的妇女似的。”</p>

回应他的不是正在盛汤的李满月，而是曹智。</p>

“嘿，你这臭小子，要不是看你已经是个大学生了，我就一巴掌扇下去了……”</p>

曹东方扬了扬手，可是，这么争气的儿子，他哪里舍得打。</p>

“行了，吃饭！”</p>

曹本顺冷冷地说了一句。</p>

“好，好，吃饭。这个家是越来越没我说话的份喽！”</p>

见爷爷发话，曹东方自然不敢再造次，只心有怨气地嘟囔了一声，便开始大口干饭。他的心里是暗爽的，齐思的升学宴要是顺顺利利，他才不爽呢。想到这里，他又暗自庆幸，当初没跟齐爱华换孩子的决定是无比英明。</p>

饭桌上，穿着工装的曹义一生未吭，他本来就比曹智内向，自从上了技校以后，话便越发的少了。</p>

他当然不想看齐思的洋相，却又觉得自己如今才是这个家最没有话语权的那个，所以，只有闷头吃饭的份。</p>

这些天，他每天早早就去学校，在车间里，闷头研究师傅教的技术，把自己搞得像只陀螺一样团团转，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把齐思就要去别的城市上大学的烦恼抛到脑后。</p>

他苦闷的是，小时候，曾经一言九鼎的“大哥”，如今，居然成了最没出息，最人微言轻的那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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