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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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火车，家欢才发现汤家老三汤振民也在车上。他也去参加霹雳舞比赛。车过蚌埠的时候，家欢就意识到，振民和小玲他们根本就是一拨人。团里的人都叫小玲为凯丽，叫振民为马达。</p>

火车卡座，凯丽、马达、家欢和一个脸上有块红色胎记的小伙子面对面坐着。路途很长，四个人打牌解闷。</p>

就打争上游。为提高积极性，玩带钱的，一张牌两分钱，没玩多久，家欢就输了几块，她也不在乎。</p>

家欢随口问：“振民，你为什么叫马达。”</p>

“红色胎记”促狭：“因为他屁股扭起来像电动马达。”</p>

哦，一个比喻。</p>

“你为什么叫凯丽？”家欢问老五。</p>

“红色胎记”继续解释：“那是因为凯丽跳舞用劲过大，裤子容易开裂。开裂开裂，凯丽凯丽。”</p>

三个人都笑了。</p>

家欢见“红色胎记”这么机灵，问他：“那你叫什么？你的艺名。”</p>

“红魔。”他不假思索。很明显，这名字跟他脸上的胎记有关。</p>

红魔道：“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叫本名，都得有个艺名。”</p>

凯丽道：“老红，你给我姐起一个。”</p>

红魔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独龙，独龙比较适合。”显然是从她那一只眼上化出来的。家欢把牌一摔，起身去车厢接口处。</p>

凯丽敲红魔的头：“让你胡扯！”</p>

和谐被打破。一路家欢都没给他们好脸。这样也好，她就是来散心的，她不用理任何人，看任何人的脸色。</p>

到广州，家欢跟小玲住一间房。家欢也不去看什么霹雳舞大赛，在宾馆里住着，看看香港的电视，听不懂没关系，就感受个氛围，下楼，吃吃逛逛。走过老街，刚好遇到一对新人结婚，欢天喜地，还有舞狮子。家欢苦笑，到哪儿都躲不过。</p>

比赛比了三天，第四天小玲和振民他们才闲下来。小玲提议去夜游香江。家欢不感兴趣，天黑了，她只想在屋子里静一静。十点睡觉，小玲还没回来。算着这日是秋林结婚的日子，家欢睡不着，但也懒得起来，就在床上躺着。到十二点，门廊有动静。应该是小玲回来了。</p>

迟迟不见她进屋。家欢觉得不对，悄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走廊里一片黑。</p>

跟着传来一阵接吻的声音。咚的一下，什么东西磕到墙上了。</p>

“你要死啊！”是小玲的声音。</p>

夜静，听得真，家欢身上一阵燥热。</p>

“行了，该休息了。”小玲说。</p>

“真不去我那屋？”是振民的声音。</p>

家欢更震撼。</p>

“休息。”小玲说完，蹑手蹑脚回到房间，关上门，洗澡，睡觉。家欢全程装睡，不点破。</p>

等到上了回程的火车，何家欢才在厕所门口堵住刘小玲。</p>

“刘小玲。”家欢很严肃。</p>

“叫我凯丽。”小玲吊儿郎当，对着厕所的镜子补妆。</p>

“刘小玲！”声调陡然拔高。小玲不得不注意家欢，从镜子里看她，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小玲转过身，对她：“又怎么了？起艺名是红魔不对，他不是跟你道歉了嘛。”</p>

家欢直问：“你处对象了？”</p>

“乱猜。”小玲干笑，掩饰。</p>

“有没有？”</p>

“没有！”小玲否认，“追我的人很多，我一个没看上！”</p>

“那，那天晚上怎么回事？”</p>

“哪天晚上？”</p>

“游香江那天。”</p>

“没什么事啊，什么都没发生。”小玲若无其事。</p>

“你不许处对象，不然我就告诉大姐和妈。”家欢冷冷地。</p>

“我就知道！”小玲踢了水池子一脚，“你就是个探子！间谍！特务！就是大姐派你来的。”</p>

家欢听了好笑，故意刺激她：“答对了，就是大姐派我来的，你得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p>

小玲又软下来：“四姐，没有的事，你包容包容。”</p>

“不管有没有，反正现在你得停止。”</p>

“停止停止。”小玲口头答应。</p>

到家，秋林的婚礼已经结束。一结婚，电子八所就分了房子，秋林和孟丽莎搬了出去，不再跟家欢打照面。</p>

暂时，何家欢不用搬家。</p>

但她还盯着刘小玲。</p>

全家都在为家欢的婚事发愁。家艺听了，笑说：“这有什么难的，欧阳家那么多葫芦头，喜欢哪个，挑。”</p>

美心得知直撇嘴，私下跟老太太说：“看看这个老三，自己扶贫还不够，还要别人也去扶贫。”老太太道：“别弄反了，是等着别人来扶我们的贫。”美心不愿意：“老四哪里不好，工作好，身体好，什么都好，只要能生孩子，还愁嫁不出去？”</p>

不是嫁不出去，是何家欢根本没有恋爱的意头。她恨恋爱，顺带恨一切男人，介绍来介绍去，美心这个当妈的也愈发迷惑。条件差的，老四说不行，可条件好的，她还说不行。</p>

曾经有一个地税局的，模样条件都不错，居然也不嫌弃家欢的眼睛，他还说家欢有学者气，有傲气，他非常倾慕。</p>

全家人都说好，可何家欢就是一票否决。</p>

没感觉，不考虑。</p>

老五和老六也觉得奇怪，四姐这是摆明了不出嫁的意思。青灯古佛，守着这个家过。</p>

老五百思不得其解。</p>

老六家喜道：“有什么不能理解的，我问你，四姐在哪儿上班？”</p>

“信托公司。”</p>

“她是干什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