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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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咳嗽两声。</p>

小芳先说话：“是你吗？”</p>

小年猝不及防，捯了口气，这下是真咳嗽，止不住，好不尴尬。</p>

“出来说话。”小芳大大方方地。</p>

龙园宾馆露天卡拉OK，小年一展歌喉。先唱了一首《潇洒走一回》，又唱《水手》，最后唱《小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p>

唱完了，小年跳到小芳身旁：“怎么样？唱给你的。”</p>

“少来。”小芳有些不好意思，“跟我没关系。”</p>

“你没听歌词啊，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第一句就说了。”</p>

“我不是村里的，我是城里的。”</p>

小年幽默地说：“歌词我改了，唱的就是城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退伍有些钱拿，小年跟小芳比，算宽裕的。他结了账，两个人沿着龙湖路走，到公园门口，右拐，向保健院方向逛。</p>

“回来就不走了？”小芳问。</p>

“不走了，参加工作。”</p>

“定了吗？”</p>

“还没完全确定，快了。”</p>

“我要走了。”小芳有些难过。</p>

“去哪儿？”小年一惊。</p>

“你忘了，我要考大学。”</p>

“那你就考淮南师范学院。”</p>

“不，我得考个有出息的学校，将来跟小舅一样，去美国留学。”</p>

“留了学不还是回来。”小年不屑。</p>

“那不一样。”小芳纠正他，“算了，跟你说不清。”</p>

“有什么说不清的，今天咱俩就是要说清楚。”</p>

“说什么？”</p>

小年直接：“说清楚咱俩的事。”</p>

“什么事？”小芳明显不适应他的作风。</p>

军人作风，痛快，洒脱。</p>

小年站住脚：“汤小芳，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喜欢你。你给我的玉观音，这两年我戴着，我想你应该也喜欢我，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等你到大学毕业，然后我们就正式谈恋爱，然后结婚。我的态度是这样，我得知道你的态度。”</p>

小芳是看言情小说领会爱情的少女，哪能禁得住小年的暴雨狂风。“我不知道。”小芳有些彷徨，几年之前，她对小年是矢志不渝的，但这几年，小舅秋林对她影响特别大，汤小芳向往外面的世界。她不想待在小城市，不想待在田家庵，不想像父辈那样，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工作，在这里结婚，又在这里老去，一辈子都逃不出这方圆几公里。</p>

“不知道？就是不喜欢，是不是？”小年问。</p>

小芳说：“现在我不能回答你。”</p>

“那就是喜欢。”小年说，“那咱们说好。一言为定。”</p>

小芳又说：“何向东，怎么跟你就说不清楚呢，事情都是在变化的，人也会变，就算我现在答应你，未来变了怎么办。”</p>

“我就不会变。”</p>

“那是你。”</p>

“行，明白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p>

小芳不忍心，上前拉住他：“怎么非要弄个你死我活呢。”</p>

“这不是你死我活，这是谈判，战争还是和平的分别。”小年嘴上都是军事术语。停了一下，淡淡说，“今天我生日。”</p>

小芳呆了一下，连忙：“生日快乐。”</p>

“就没了。”</p>

“你还要怎么样？”</p>

小年指指脸颊：“起码得有一个吧。”指一个吻。</p>

“不行。”小芳坚壁清野。</p>

“小气。”</p>

小芳又心软了：“这儿人太多。”</p>

小年转头寻觅，两座楼之间有个墙缝，又窄又小，刚好容得下两个人。他牵着小芳进去。</p>

“行了吧。”他站定了，和她面对面，贴得很紧。</p>

“你闭上眼。”她说。</p>

他果真闭了眼睛。</p>

她迅速在他脸颊上啄一下，逃了出去。</p>

小年跟着跑出来。</p>

“小芳。”黑暗中，有个声音传过来。两个人转头，才发现小芳的父亲汤为民站在他们面前。小芳连忙撒手。</p>

为民以为有人欺负她女儿，大喝：“谁？干什么的？”</p>

“叔，是我。”小年说。</p>

汤为民这才看清他的面目，警戒解除：“在这儿干吗？”</p>

小芳编瞎话：“刚才路上遇到的。”</p>

“回家。”为民下指令。小芳只好低头跟他走。</p>

小年无奈地，在他们身后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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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