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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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你读大学啊。”</p>

“用不着，我又不是穷困儿童。”</p>

秋芳从里屋出来，看到小芳和小年说话，先轻喝，让小芳进屋。又严肃地对小年：“何向东，”她叫他大名，“能不能跟我们家小芳暂时保持距离？她马上要考大学，不能分心。”</p>

“我知道。”小年不怕生。</p>

“谢谢理解。”秋芳很有礼貌。</p>

“芳姨，”小年说，“我和小芳有在一起的打算。”</p>

秋芳惊得差点没站稳，她怎么也想不到小年能说这样的话。稳住，必须稳住。如果在平时，秋芳可能还会礼貌地周旋一番，可对小年这样的孩子，她必须直接。</p>

“你们不合适。”秋芳给出明确答案。</p>

“为什么？”小年刨根问底。</p>

秋芳不知道怎么答。</p>

“就因为我妈曾经和小芳爸谈过？所以两家就有仇了？”小年知道很多，“一辈是一辈。”</p>

秋芳被气得浑身发抖，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不行，今天不能被一个黄毛小子击倒。</p>

秋芳定住心神：“我问你，小芳是不是要考大学？”</p>

“是。”</p>

“她考了大学是不是要去外地？”</p>

“我可以等。”</p>

“别傻了。”秋芳笑笑，“小芳将来要像她舅舅一样，去外国留学，回不回来都不一定。你一直等吗？向东，你们不可能的。你们都还很年轻，很多东西都没定下来，变数很多。没有什么天长地久的。说了，只不过是自己感动自己。路，没有好坏，都是人走的，只是你们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p>

这下把小年说住了。</p>

小芳从纱门里探出个头：“妈，走不走？”她们要去外婆家。秋芳不再恋战，转身回屋。</p>

小年一个人留在院子里，若有所思。</p>

一盏月亮高悬，皎洁皎洁的，就差那么一角，尚未圆满。</p>

刘妈家，一桌子菜，中间是秋林最喜爱吃的老鸭烧豆。正经中秋汤家要聚，所以刘妈提前做出一桌，和儿子、女儿、女婿过节。</p>

刘妈搲了一勺黄豆到秋林碗里。</p>

为民和秋芳对看一眼。</p>

刘妈又连忙给他们布菜。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p>

秋芳笑说：“行了妈，给你儿子吃就行了，我们吃不多。”</p>

为民有糖尿病，老鸭烧豆里必放冰糖，所以为民不能多吃。秋芳是医生，食盐摄入量一向控制严格。老鸭是咸鸭。她也不愿多吃。秋林也不客气，吃完碗里，又搲了两勺豆子。刘妈见火候差不多，便朝秋芳使了个眼色。秋芳不抬头，正常吃饭，装作不经意，说：“小林，我们医院那个小护士怎么样？”</p>

“哪个小护士？”秋林抬头，一脸茫然。</p>

“就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圆脸的，漂漂亮亮的。”</p>

秋林继续茫然，还是回忆不起来。</p>

弄得秋芳节奏被打乱，只好解释：“照片给你看过了，还给了你电话号码。”</p>

秋林嘴里还有饭，停了半秒，恍然大悟：“哦，那个，还没见呢。”秋芳装作不高兴：“你也上点心！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约你！”刘妈也跟着道：“对对，小林，不是妈说，你也该有个人照顾。”</p>

秋林嘟囔：“不是有妈呢嘛。”</p>

“妈能照顾你一辈子？”刘妈着急。</p>

“那有什么不能的。”</p>

“妈多大你多大？黄土都埋到妈脖颈了，你人生才刚开始。”</p>

为民和秋芳都连忙：“妈——”老年人怕死，怕提死，刘妈一向回避。但为了儿子，刘妈直面。</p>

秋林放下筷子，上课般：“根据科学研究，人的寿命，是随机的，不是说老年先死，年轻人后死，都不好说。”</p>

呸呸呸！刘妈先吐三声：“这孩子！”</p>

秋芳看不惯，对弟弟说：“小林，注意点，端正态度，把妈气出个好歹，你负责？我们这都跟你说正事呢。”</p>

秋林道：“姐，我态度很端正呀，所以我当初就不太愿意回小城市来，小城市的人际生态十分畸形，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未婚者，哪怕是像我这样离过婚的，也必须早点再婚，所有人才能安心。”</p>

为民问：“小林，你不打算要孩子了？”</p>

秋林不说话。这是他的心病。对于婚姻，他犹豫不决，但他始终想要个孩子。</p>

秋芳见弟弟动摇，趁热打铁：“不能等了，抓紧，你再能，总不能自己生吧。”</p>

秋林闷头继续吃饭。</p>

秋芳又说：“小护士是不是不喜欢？”</p>

秋林憨憨一笑。</p>

“不喜欢就说不喜欢，”秋芳飒爽，“不用拖，还可以再介绍别的。”</p>

秋林说：“缓两年。”</p>

刘妈道：“需要有过程，不用缓，就算现在见，种下种子，到开花结果，怎么也需要两年了。”</p>

为民朝秋林使眼色，让他知难而退，先应承下来。</p>

秋林只好说：“先见着。”</p>

没几日，秋芳果然安排了一场见面，在华联商厦旁边的咖啡简餐店红茶坊。淮南最时髦的约会场所。年轻人都喜欢来赶个时髦。周末，下午两点，刘妈帮秋林好好打扮一番。秋林不耐烦：“妈，这么郑重，还西装，别人还以为我对她有意思。”</p>

刘妈道：“有意思怎么啦，就算没意思，穿得周正点，也是尊重。”秋林只好就范。叫了车去红茶坊，一进门，服务生领他到靠窗的位置。秋林坐下，一抬头，却看见家欢和家喜姊妹俩坐在对面桌。四目相对，家欢也看到了他。</p>

秋林浑身一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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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