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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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娟不好意思：“还得问问爸妈。”</p>

家文落落大方地：“谨慎点是应该的。不过有些情况我得跟你说清楚，毕竟是我介绍的。”米娟站住脚，两个人找路边一处房檐下说话。家文道：“他工作情况、本人的情况，你都知道了，再一个，他家关系简单，他妈去世有年头，我进这个家不久，也只能说是管着，你如果进门，我做你老婆婆，不用担心，进门你就当家，那个小家的事你说了算。不怕告诉你，我当初也是觉得这家人人品不错，家庭负担轻。所以才给你介绍，乱七八糟的我不会介绍。”</p>

米娟口笨舌拙不太会说，只是说谢谢。</p>

晚间到家，老范问怎么样。家文说：“七八成吧，等着。”老范感谢家文，自从她来，这个家也有些家的样子。家文问：“小琥怎么样？”范小琥是老范大女儿。老范多少有些重男轻女，女儿出嫁后，他不怎么问。老范说：“带孩子呢，她婆家管着，没事不会来找我。”老范这么说，家文就不多问。毕竟是隔了一层，亲爹都不问，她这个后妈，更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手机响，家文去接电话，是学校老师打来的。</p>

学校教导处，班主任是中年男子，头发花白。家文赔着笑脸，自光明读书以来，她这是第一次被老师叫到学校谈话。</p>

“陈光明月考缺席，”班主任说，“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也没请假。光明妈妈，这个年纪的孩子，心理变化特别大，你要注意观察。”家文笑着说：“真对不起老师，是我做得不到，那天光明突然发烧，可能是受凉了，我带他去医院，忘了请假。”</p>

一句话搪塞过去，老师不好再说什么。</p>

光明在教室里做题。家文跟老师谈完后叫他，光明送妈妈出学校。家文是坐公交车来的，24路。光明送她到车站站牌下，车还没来，能多说几句话。</p>

“一次够了吧。”家文口气平缓。</p>

光明愣了一下，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批评，谁料家文却和风细雨。“够了。”一次就好。</p>

“你为自己学，”家文说，“别玩过火。”</p>

光明点点头。他心里当然有数。不过他也感到妈妈的厉害，他的心思，不用说，妈也知道。知子莫若母。</p>

“周末我不回去。”</p>

“去哪儿？”</p>

“饲料公司。”</p>

家文想了想，说：“去可以，总得回来见我一面，礼拜五晚上睡一夜，礼拜六过去。”既然成了两口子，家文就不得不考虑老范的感受。儿子整天不冒头，老范心再大，也会觉得别扭。睡一夜就好些，能缓和关系。光明退一步，表示同意。</p>

那日去淮滨大戏院看电影，家艺本想去看看老六家喜的婆婆王怀敏。但走到跟前，又觉得带着欧阳不好说话。因此当天坐车回家。选了周末，借着去看家喜，给小曼送古筝琴谱的机会上门。</p>

家艺把琴谱递给家喜：“仔细点，这可是老琴谱，你三哥找了市文工团的人才找到。”家喜拿了，说放心，小曼做事仔细，知道心疼东西。宏宇又开始干出租，不过是自己的车，不跟着二汽干。月月收入还算凑合。家喜给家艺提建议，“要不你让姐夫也开车算了，多少能挣一点。”</p>

家艺道：“他？老眉咔嚓眼的，还开车，车开他差不多。”</p>

“正是干事的年龄，总在家待着也不是事。”家喜下过岗，在家待过，的确难受。</p>

家艺问：“你婆婆怎么样了？”</p>

家喜撇撇嘴：“带孩子呢，孙子不顾了，主要顾儿子。”说着她发笑。</p>

“我去看看她。”家艺说着，随手拎起放在脚下的奶粉。家喜慌忙道：“哎，三姐！你这奶粉不是给我的？”家艺说：“你一桶你婆婆一桶，她正需要奶粉，我们雪中送炭。”</p>

家喜没辙，只好陪着老三下楼，绕一个圈，又上她婆婆那边，从一楼进屋，再上二楼。单过之后，家喜家和婆婆家之间砌了面墙，各过各的，去王怀敏那儿，总是跋山涉水的。家喜懒得过去。这回三姐中了魔，她不得不跟着走一遭。</p>

小卧室，王怀敏抱着孩子，是她最小的儿子，比孙子年龄还小。家艺进去，叫了一声亲家母。王怀敏一抬头，光线暗，看不真，她以为是美心来了，或者是家丽，待人走近，才发现是家喜三姐。王怀敏是营业员出身，应付场面一流：“她三姐！这展子怎么来了？”家艺自自然然地：“路过，进来看看阿姨。”随即送上铁罐奶粉。</p>

王怀敏喜出望外，但还客气着：“哎呀，怎么还破费。”</p>

家喜在一旁听着难受。家艺见她帮不上忙，就支她下去，让她去药房帮着买点仁丹。家喜本就不想在婆婆屋里待，忙不迭下楼。小房间里只剩家艺和王怀敏两个人。</p>

家艺道：“我看看孩子。”王怀敏让开了点，家艺凑到跟前瞧瞧，用食指触触孩子的小脸。家艺夸：“长得真漂亮，随阿姨。”</p>

王怀敏听着舒坦，但也知道是客套话：“漂亮什么，我都成什么样了，老天偏塞给我这么一个，可好歹是条命呀，不生就是杀生。生了，这七嘴八舌的，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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