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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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艺当即：“你真活倒过来了，自己儿子什么样自己不知道，还唱歌，声音都变成什么样了，老公鸭嗓子，能唱出来吗？我也就是心疼咱儿子，不挡着他。让他去试，我跟你说过不了几天，他自己就知难而退了。”</p>

小音乐教室，欧阳枫站着，老师弹琴。</p>

“提气。”老师作指导。</p>

枫枫又唱：“Near far，Wherever you are，I believe，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是《泰坦尼克号》主题曲。</p>

钢琴声停，老师挥舞着双手：“气提起来，气沉丹田，提起来，调子要上去！”</p>

枫枫再唱，引吭高歌，生顶。很可惜，又破音了。</p>

老师为难地：“小枫，你这个变声变得，怎么整个又往下一个八度。”枫枫急得要哭：“老师我能唱好，我多练习，我能唱好……”</p>

老师叹息：“枫枫，唱流行歌曲，还是要老天爷给点本钱的……”四海大厦旁，小天鹅音乐培训中心，欧阳枫站在九层走廊上，眺望远方，看着看着，突然泪流不止。他的歌星梦，好像天边流云，风一来，就被击散了。</p>

预备铃响，光明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教室内乱哄哄的，同学们有的在背书，有的在聊天。又是月考，因为上次光明缺考，没有成绩，所以这次考试，他自动排在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位。光明一进来，同学们愣了一下。光明朝教室最后一排最靠右的一个角落走去。</p>

角落里堆满破扫帚，这个角落，没有人坐，光明用复习资料拍了拍桌面，打掉灰尘，拽过来一只凳子，就坐在扫帚堆里。第一排，一个剃着男孩头的女孩下座位，快速朝光明走过去。</p>

腿朝凳子上一踩，女孩架势雄伟：“光明，好不容易来了，给我抄抄。”</p>

光明诧异：“我坐最后一排，你坐第一排，怎么抄？”</p>

“写完你传过来就行。”女孩说得轻松。</p>

“违反考场纪律的事我不做。”光明有原则。</p>

女孩威胁：“帮帮哥儿们！哥儿们大恩不言谢！”女孩是混世的，诨名血蝙蝠。光明说：“这样吧，我提前交卷，你能抄就抄。”最后一个考场，连监考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差生，给他们作弊，也做不出来。</p>

果然，光明很快就做完了。交卷，老师收卷子。走到门口，光明突然说肚子疼。老师没办法，只好陪光明去医务室。血蝙蝠他们顺利得手。</p>

一周后，卷子改出来。班主任拿着排名表走上讲台。</p>

用他沙哑的嗓音：“第一名，陈光明。”坐了个过山车，光明归位，从最后一名重回第一。又坐在第一考场第一的位置。他喜欢这种感觉，有起有落，起起落落。这才叫传奇。</p>

老师继续念。同学们各就各位，有惊喜，有失落。</p>

“第二十三名，游雅竹。”就是血蝙蝠。光明回头，游雅竹看了他一眼，是感谢。班主任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看破不点破，就是善良，“我们游雅竹像坐了火箭一样，进步了二十个名次，希望能保持！”</p>

当然保持不了。不过，过一下瘾，够了。</p>

光明不讨厌这些差生。从来不。学校的阶层，和家庭的阶层，社会的阶层，何其相似。他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人，因此尤其对身处“底层”的差生有同理心。都是人，为什么不能平等以待？光明这样想。</p>

月考完重排座位，放学，老师把名字写在黑板上。两个两个一位，都分好，一目了然。班主任刚写完，一个高个子男生走了上去，小声：“老师，光明和这人关系不好。”</p>

“哪个人？”老师问。</p>

高个子男生指了指黑板：“他同座位。”</p>

“那光明跟谁关系好？”</p>

“我。”高个子男生毛遂自荐。</p>

翌日上课，高个子男生坐在光明旁边。光明来了有些意外：“高远，你坐这儿？”高远说：“老师调整了。”</p>

无所谓，跟谁坐一起，对他来说没区别。</p>

放学，光明独来独往，高二，家文帮他在校外租了房子。这天下雨，光明没带伞。“一起走。”高远说。刚好顺路。高远是要求进步的，主动向光明靠近。光明接纳所有朋友。</p>

“你看书看到几点？”</p>

“什么看到几点？”光明问。</p>

“晚上。”</p>

“一点。”光明随口说。</p>

高远震动，他十一点就睡觉的。好生和差生的区别，多半在努力程度。光明早就下定决心从读书上找一条出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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