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对坐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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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还清楚地记得几天前几个妹妹跟她说想学做生意时，眼里有光充满向往的模样。</p>

才过去没几天，她们就重新陷入了犹豫之中，时代和环境带给女性的束缚仿佛是与生俱来的。</p>

余笙懂妹妹们在害怕什么，且给于她们惧怕后退的权利，只是她想尽其所能让她们拥有更多的选择，和跨越围城的勇气。</p>

她问出这话时，眉眼温柔且认真。</p>

余晴率先回答：“我是瞧见长姐统管全家，把二叔二婶他们都治的只能跟着祖母回老宅去躲着，实在是威风极了，我就想，若是这辈子能像长姐一样厉害就好了。”</p>

二小姐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当然，我当时说要保护你们也是真的，不全是觉着长姐威风才想学的！”</p>

余笙温声道：“我知道。”</p>

余晴道：“长姐懂我就好。”</p>

“二姐说完了吧？”余修竹瞧二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等不及了，“说完就到……”</p>

余晴方才酝酿的那点情绪全被弟弟给打消了，没好气道：“你着什么急？要论也是轮到三妹，你最小，后边等着去！”</p>

余修竹想与她争辩，可年岁排行是一出生就注定的，实在是争无可争，只得乖乖等着余婉先说。</p>

余婉道：“我倒没像二姐似的想那么多，我就是……想学着做点什么。人人都说生为女子，就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p>

可没人说过若是家中出事，男丁支撑不了门庭，那女眷该怎么办？</p>

就等着天塌下来压死人？</p>

余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也讲了纠结之处：</p>

“我原本是想着同长姐学些皮毛也好，可那天我在门后，看见长姐对上那么多掌柜和管事也半点不慌从容应对的模样，忽然觉得光是这一点，我就一辈子都做不到。”</p>

“那天我只是在门后偷看，掌心就一直冒汗，我想若是站在门外应对众人是我，那场面一定稳不住，我甚至不敢多想……”</p>

三小姐对自己的无能深感惭愧，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轻。</p>

余笙抬手，从边上折了一朵芍药别到余婉鬓边，纤细白皙的素手轻轻抬起余婉的下颚，使其对上自己的目光。</p>

她温柔笑道：“对自己不曾涉猎之事心怀俱意本是人之常事，你从没做过的事，如何就能说自己做不到？”</p>

余婉忽然觉得醍醐灌顶，“长姐的意思是我只是没做过，所以才会害怕？”</p>

余笙收手回袖，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过世上本就没有一蹴而就的事，一次应对好几十号掌柜管事会，可以先从跟一两个三四个打交道开始练起嘛。”</p>

她说着，语调多了几分俏皮玩笑的意味，“当然，咱们家最好也别在遇上需要一次就要应对这么多人的场面为好，实在是累人的很，光说话都说的口干舌燥的。”</p>

几个弟妹都被她逗笑了。</p>

余修竹诧异道：“原来长姐那天也口干舌燥啊？我瞧你都没喝几口茶水，我也没好意思多喝，渴死我了，那天回去后我一口气喝完了整壶凉茶呢。”</p>

余笙就没那么舒服了，那天她被世子爷请去了黎阳侯府，一进库房说了三两句话就忙活上了，忙的都顾不上喝茶。</p>

不过这些就不必与弟弟妹妹们细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