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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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p>

她轻轻抚了抚他，将他剩余的不安抚平：“我在。”</p>

你在，我在。我在，你在。</p>

她手指轻轻挠了挠，已经不那么疼了，就算有些疼，比起他来，微不足道。</p>

赵栩眸色更深，直起身子大加挞伐起来。唯有这样才感受得到她的的确确在，真真实实在。那只是个梦而已。</p>

芙蓉帐簌簌摇晃着，喘息声夹杂着时断时续的娇呼低泣告饶，征战声越发如急鼓不断，水潺潺清涧汹涌，热气蒸腾，鲛绡荡出乱糟糟的波纹，许久才平息下来。</p>

精疲力竭的孟妧昏昏沉沉，被抱去后阁的浴池中也只是舒服得喟叹了一声，眼皮也抬不起来，怎么回到床上的全没了印象，再醒来时正好听到钟楼攒点的声音，这一百下钟声要敲到近卯正时分。</p>

隐约想起夜里后来赵栩在她耳边反反复复说着一句。</p>

你是我的。</p>

嗯。</p>

她自然是他的。想起今日休朝，能晚一个时辰起身，她抬起他的手臂，轻轻翻了个身，脸贴上他胸口肌肤，忽地鼻子发酸，赶紧合上了眼，只是越发地热了。薄丝被里悄悄探出一双雪白玉足。</p>

不多时，遥遥的传来鸡人开嗓三唱：“天欲曙，淡银河。耿珠露，平旦寅。辟凤阙，集朝绅。日出卯，伏群阴。光四表，食时辰。思政治，味忘珍。”</p>

赵栩睁开眼，怀中人不知何时转过了身子，正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p>

一颗心落在实处，他伸手将被子掀开来一些，将她搂得更紧。</p>

她动了动，抬头看他。两两相望，她被他身上的热气熏得小脸绯红，他因回味午夜梦醒后的孟浪而脸红心跳。</p>

两人却又往彼此身上又挤近了一些。</p>

他想起她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泪眼涟涟，偏偏又没了药膏，不由得又惭又愧，垂首在她眼上轻轻一吻。</p>

“还疼吗？”</p>

她长睫轻颤，摇了摇头，却立刻抬起眼，如小鹿受惊般惶惶：“疼。”</p>

这是怕说了不疼又被他折腾么。</p>

一贯厚颜无耻无法无天的皇帝，在万分怜惜地说了一句对不住后，贴在她耳边问：“我快活得很，娇娇除了疼，可舒服？”</p>

她闭上眼捂住耳朵，当个木头人才好。</p>

这日延福宫设讲经台，台旁设了金盘，虽不如大相国寺那个四尺的宏伟，却也有三尺见方，亦覆了用紫幙做成的销金龙凤花木，堆积如山，当中是前些时赵梣去开宝寺请回来的两尺高的佛子，一手指天，一手之地，金光闪闪。两侧各有香盘。</p>

待高僧们举扬佛事后，那金盘里的佛子忽然周行七步，宫中与会的内外命妇皆愕然无比。跟着就有那药傀儡出来磕头谢恩。再解开紫幙，里头九龙五凤宝喷出水来，落在金盘中，香气四溢。领头的大德僧举长柄金勺，沐浴佛子。</p>

浴佛礼毕，众僧将浴佛水注入许多银杯中，供与会的贵人们饮漱。</p>

向太后笑着派人去给孟妧拿了一杯：“你和六郎甚是用心，老身在宫里这许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个，也算与民同乐了。”</p>

几位从西京、南京远道而来的大长公主便也跟着夸赞皇后有心。</p>

孟妧谢过各位长辈，慢慢说起京中各大佛事今日的盛况，不时就一些习俗和佛理请教大次里年长的夫人们。众人渐渐谈笑风生起来。比起往年太皇太后在的时候的讲经会少了许多拘谨。</p>

待尚食女官命人呈上京中各大寺庙的素点心后，向太后笑道：“好了九娘，你入宫大半个月了，难得今日你母亲也来了宫里，快去说几句话罢。”</p>

孟妧笑着行了礼，退出大次，也不用肩舆，便往西边的小次走去。</p>

任了坤宁殿司赞女使的玉簪轻声禀报：“家里来了夫人、琅琊郡夫人。”</p>

“慈姑可来了？”孟妧笑问。慈姑虽未哺乳过她，赵栩却在大婚后让孟建上了请封折子，按乳母资格请封为陈留郡夫人。礼部虽还未明宣，程氏有心，三日前便递了表，请携慈姑入宫觐见，尚宫局和内东门司早有了备案。</p>

惜兰轻声道：“五更二刻，内东门司的副都知来坤宁殿请印了，因娘娘还在福宁殿，奴便自作主张在笺表上用了印。”</p>

孟妧脸上一红，含糊应了一声，不由得想到此时的赵栩，不用上朝，会在前殿做什么。</p>

再走了两步，小次帐外已沾满了等着迎她的外命妇。孟妧一眼便见到艳光四射的林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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