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梦见太子被万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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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起，这话怎么说？”大夫人一手扶着江溶月，急切的向寒雪看去，问道。</p>

寒雪犹是愤愤不平，噘着嘴道，“回夫人的话，太子妃还不一定能治得好小姐的脸，就先开出一瓶药膏一万两的天价来，她这般坐地起价，可说是一点亲戚间的情谊都不顾！”</p>

“一瓶药膏一万两？”大夫人也变了脸色，呐呐道，“这样的高价，太子妃是有些不讲情面。”</p>

“娘，女儿不治了，不过就是一张脸，为这就将整个江府的家底都掏空，不合算的……”江溶月突然插话，眼波盈盈的看着大夫人说道。</p>

大夫人看着自家女儿懂事的模样，心更酸了，忍不住将女儿的手握的更紧，哽着声音道，“治，你如今是娘唯一的骨肉，就是拼了为娘的这条命，娘也要治好你的脸！”</p>

“娘！”江溶月动容的叫了一声，和大夫人抱头痛哭在一起。</p>

大夫人感受着怀中女儿瘦骨嶙峋，没有一点肉的身子，心里更酸了，对陆念锦也生出几分埋怨来。</p>

待她怀中的江溶月缓过来后，她安抚了她几句，让她先回去，自己则带着贴身嬷嬷去了老夫人的鹤选堂。</p>

鹤选堂中，老夫人正在用晚膳，听到王嬷嬷禀报，她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筷子，吩咐一旁侍立的下人，“将这些都收拾出去，请大夫人进来！”</p>

“是，老夫人！”下人答应了一声，将膳桌上的杯碗盘碟，全部收拾到食盒中，端了出去。</p>

老夫人接着王嬷嬷的手，漱了口，又净了手，大夫人才进来。</p>

“儿媳见过母亲。”大夫人上前福了下身，向老夫人行礼。</p>

老夫人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国师府那边有消息了？”</p>

大夫人叹了口气，“回母亲的话，有消息是有消息了，只是却不是什么好消息。”</p>

老夫人一听这话，一下子坐直了脊背，浑浊的眼中透出一抹锐利，“你的意思是，溶溶的脸，太子妃治不好？”</p>

大夫人连忙摇头，“这倒不是。”</p>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夫人说着，脸上露出一抹不爽来，眉头皱的紧紧的。</p>

大夫人一看老夫人不悦，立刻将陆念锦竟然跟“自己人”收诊金，一瓶子药膏就要一万两的事情说了一遍。</p>

老夫人听完后，起初面上也有几分不痛快，但是没多久，她复又从容起来，看着大夫人道，“太子妃调制药膏多有劳碌，收些诊金也是应当的。”</p>

大夫人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说，脸上露出一抹震惊来，“母亲的意思是，要拿银子买药膏了？”</p>

老夫人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江府和东宫到底是一体的，若是太子妃的药膏真的有用，我们自然不会短了她的银钱，你回头派个人走一趟，先取几瓶药膏回来试试，若是真的有用，再与她结了剩下的银子。”</p>

大夫人听完老夫人的话，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单纯了。</p>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老夫人竟然想出这般空手套白狼的主意。</p>

先靠面子拿了药膏来用，若是溶溶用的不好了，那自然是不用给银子的，若是用的好了，后续也涉及这银子什么时候给，怎么个给法。</p>

“儿媳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了，”大夫人松了一口，笑着答应。</p>

老夫人嗯了一声，跟着，又问了几句江溶月的情况，得知这个孙女的情绪还算稳定，脸色才稍霁。</p>

问完江溶月，老夫人就有几分意兴阑珊了。</p>

大夫人还是有几分眼色的，她站起身来，冲着老夫人道，“天色也晚了，母亲好好歇着，”说完，就退出了鹤选堂。</p>

老夫人看着大夫人离开，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松垮了下来，她靠在大迎枕上，面目阴沉沉的。</p>

王嬷嬷瞧着，低低的叹了口气，一面拿起美人捶帮着老夫人敲腿，一面道，“太子妃此举，确实上不得台面了一些，京中贵女，便是有习医的，平日帮着亲戚好友瞧瞧，也是图个贤惠名声，哪有太子妃这样张口闭口就是银钱的。”</p>

老夫人听王嬷嬷这般说着，脸色又阴了几分，冷声哼道，“狮子大张口算什么本事，能将银子收到手里才是本事。”</p>

王嬷嬷一听，忙含着笑附和，“老夫人说的是，还是您目光如炬，看的透彻。”</p>

老夫人轻磕了下眼皮，没再言语。</p>

国师府，陆念锦用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萧询想吃的水煮活鱼，跷脚牛肉，干煸鸡翅几道菜做好了。</p>

眼看着菜已经陆陆续续出锅，萧询还未过来，她侧头看了芸姜一眼，道，“你去前院走一趟，请太子过来用膳。”</p>

“是，姑娘，”芸姜答应了一声，就朝外退去。</p>

前院书房，芸姜到的时候，萧询还在看邸报，听到守卫的禀报，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才抬起头来，望向守卫，问道，“何事？”</p>

守卫闻言，拱手禀道，“回太子的话，洛神苑的芸姜姐姐过来传话，太子妃亲自下厨准备了菜肴，请太子过去用膳！”</p>

“是这事啊！”萧询按了按眉心，也想起来了，他站起身来，简单的理了下衣袖，就朝外走去。</p>

守卫见状，也跟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岗位站好。</p>

萧询赶到洛神苑的时候，陆念锦已经从厨房出来，洗漱过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发。</p>

萧询闻着她身上清新的香皂味，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握住她的手道，“辛苦太子妃了。”</p>

“太子当真觉得妾身辛苦？”陆念锦朝他看去，轻轻的咬了咬下唇。</p>

萧询原本就是极擅长洞察人心的，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想说哪一茬，他抬起手来，轻轻的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你是想问紫藤府的事情罢？”</p>

陆念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子应承这事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是萧寺卿不愿意？”</p>

“这倒不是，”萧询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坐下后，解释道，“先前本宫跟他说起这事，他是同意了的，不过第二日，他因为一些私事，就离京了，过户的事就只能等他回来再说。”</p>

“原来是这样。”陆念锦释怀的松了口气，“枉我还以为萧寺卿不同意呢！”</p>

“他不是这样的人。”萧询替萧轲说话。</p>

陆念锦点了点头，随后又朝芸姜使了个眼色，“既然太子已经过来了，就让人上菜吧！”</p>

“是，太子妃！”芸姜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p>

不多会儿，新鲜出锅，热辣辣的水煮活鱼就先上桌了，紧接着是跷脚牛肉，干煸鸡翅，还有陆念锦随手清炒的几个素菜，玉兰百合片，白灼秋葵，酸辣藕片。</p>

菜全部上齐后，陆念锦捻了一双玉箸递给萧询。</p>

萧询正要夹菜入口，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接着，必应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来，他的脸色惨白一片，眼里全是泪水。</p>

“怎么了？”萧询看着这样的师侄，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肃声问道。</p>

必应听了师叔的询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悲痛欲绝道，“师叔……师父他……他被人杀了！”</p>

“你说什么！”萧询一听师兄被杀，立刻站了起来，眼底一片肃杀，厉声质问。</p>

必应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师父离开师门的时候只带了两个随行的弟子，阿五和阿七，他们三人路过黑虎寨的时候，那些贼匪看上了师父他们三个胯下的骏马，还有师父随身携带的药神炉，就……就劫杀了师父他们！”</p>

“阿五为了护师父，死在了带头贼匪的大刀下！”</p>

“阿七他看着师父身死，为了给师父报仇，拼尽最后一口气逃了回来！”</p>

“阿七现在在哪里？”萧询冷冽的问道，宽袖下的拳头攥的咯嘣作响。</p>

必应哭道，“他说完这些就晕死了过去，我让人将他安置在了正院偏房。”</p>

萧询听完，拔腿就朝外走去。</p>

陆念锦叹了口气，她侧头看了芸姜一眼，芸姜立刻上前，将必应扶了起来，唏嘘的安慰他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p>

必应听了芸姜的安慰，却哭得更加厉害了，他一把抱住芸姜，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嚎，“我没法节哀，我从小就被爹娘抛弃了，是师父将我带大的，他不仅是我的师父，更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死的那么惨，我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那个画面，我就心如刀绞，痛的厉害……”</p>

芸姜猝不及防的被人抱住，她微微的红了脸，想推开必应，但必应现在伤心的都有些魔怔了，她怎么也推不开，反而被抱的更紧了。</p>

直到一刻钟后，有死士过来传话，“启禀太子妃，太子有急事，要离府几天，临走前，让属下给您带句话，请您明早进宫一趟，跟皇后娘娘还有皇上说一声。”</p>

“我知道了，”陆念锦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不用猜，都知道萧询是带人给他师兄报仇去了！</p>

这么浅显的逻辑，她都猜出来了，从小在天算门长的必应又岂会猜不出来，一听师叔已经出发，当即，他也顾不得哭了，松开芸姜就要往外跑。</p>

陆念锦知道他这是要追着萧询而去，替师父报仇，忙叫住了他，“你等等，帮我带几样东西给太子！”</p>

必应听见，只好又强行退了回来，急切道，“太子妃有什么要带给师叔？”</p>

陆念锦拔腿朝药房走去，“你跟我来！”</p>

“哦，”必应跟在她后面，一面抹泪，一面快步上前。</p>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药房，陆念锦用最快的速度从多宝阁上取了几瓶药，递给他道，“这几种药，红瓶子的是毒药，无色无味，遇水则融，能让几千人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四肢无力，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持续四个时辰；白瓶子里的是大还丹，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需要一粒，便能延长二十四个时辰的生机，还有这瓶绿色的，是解药，寻常的毒基本上都能解。”</p>

“我记下了！”必应说着，接过玉瓶就往自己怀里揣去。</p>

“现在去吧！”陆念锦见他将药都收好了，沉沉的交代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