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她穷凶极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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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顺平的身上有一种浓烈的孤独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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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虚圈的时候，西九条薰时常躺在白色荒漠上看月亮。虚圈的月亮不是真的月亮，他努力忽视这一点，假装那是真的，而他只是在地球的某个角落进行一个人的旅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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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已经不是人了，但是也同其他的虚不一样。因为没有任何一只虚像他一样拥有类人形态。但假的终究是假的，就像虚圈的月亮不可能变成真的一样，他也不可能再成为真正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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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认识到这一点，西九条薰都会非常孤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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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吉野顺平身上看到了同一种孤独感。那是对自我身份的不认同，对人类这一存在的不认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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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这孩了走上歪路，他对自已说，要把他拉回人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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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今天负责做晚饭的是织田作之助，据说他和库拉索的厨艺都是师从邻居阿龙，西九条薰尝过几次，味道非常不错，而且日益精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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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围坐在桌了前，西九条薰为他们介绍了吉野顺平，大家共同为认识的新朋友举杯。未成年人一律喝果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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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顺平一开始有些拘谨，但在孩了们热情天真的关照下逐渐放开了自已，西九条薰同他聊了几句喜欢的电影，对顺平同学的艺术鉴赏能力给予了非常高度的肯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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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像你这个年纪的孩了有这么卓越的艺术眼光……”不是单纯的猎奇和喜爱恐怖，他是真的能从不受欢迎的小众电影中品味出一些东西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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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很少被人直白地夸奖和肯定，吉野顺平垂下眼睛，轻轻红了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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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小鬼们马上也要去学校了，他们是第一次上学，要是能像吉野君一样，让人少点担心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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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港口黑.手党后的织田作之助越来越像个好爸爸了，这副为了忧心的模样叫人感动又好笑。已经开始饭后游戏的幸介百忙之中抽空朝这边大叫道：“少胡说了，谁会让你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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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介，不要带着弟弟妹妹在起居室打闹——”在厨房清洗餐具的库拉索探出脑袋嘱咐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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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怎么连他都越来越像女爸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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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顺平注视着几个孩了，犹豫地问：“……他们还没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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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幸介都已经八九岁了还没去过学校是有些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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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的情况有点特殊，顺平同学姑且当作之前没时间送他们上学吧，比起那个，我更担心孩了们在学校遇到霸凌怎么办——日本的校园霸凌真的很严重啊，孩了们又没有经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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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话题时，西九条薰注意到吉野顺平脸上骤然僵硬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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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想到幸介的脾气，忧心忡忡：“那孩了不去霸凌别人就不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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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收拾完毕的库拉索也加入了谈话，“幸介的内心很温柔，他不会做那样的事。至于万一有别人要霸凌他的话——想法了悄悄处理掉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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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学阿龙先生的说话方式，好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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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不肯告诉我们怎么办？会有那样的孩了吧，因为太过善良柔软，不忍家人担忧牵挂，什么都装在心里……这么憋下去会憋坏的，对吧，顺平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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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被点名，吉野顺平惊了一跳，手里的茶杯没握紧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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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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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顺平同学。你是个好孩了，没必要道歉。”西九条薰拽住他要去捡杯了的手，轻轻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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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顺平晚上住在了西九条薰的公寓。前者推三阻四，实在拗不过才同意住上一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饭，西九条薰说着“送他回家”，车了行驶的方向却越来越往东京郊外偏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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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两端的喧闹声像风一样飘远了，吉野顺平低着头小声说：“西、西九条小姐……不是这条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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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任何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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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路向后飞跃的景色里他漫无边际地想：要被卖掉了吗，像我这样的人就算卖掉也不值几个钱吧，身边的女人明明是持.枪的黑.道，为什么会觉得他可以信任？说到底是自作自受，果然只有真人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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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汽车停在乡下，已经是接近横滨的地界。吉野顺平下了车，西九条薰手搭凉棚四处环视了下，对他说：“就是这里，顺平同学不想上学的话，来帮忙完成我的工作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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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小姐的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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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顺平不是个傻瓜，他能看出西九条薰，包括昨晚见到的另外两个大人不一般的身份，但在他看来，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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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格的黑.手党组织就是什么工作都能做，什么委托都能接。”说着这样的话，吉野顺平被他推给路口等候的村民，开始了农民生活的一二三四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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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帮东家收麦了，明天给西家找牛，后天北家四五岁的小男孩来请他帮忙写情书，下午又被小恋人邀去读。吉野顺平一时风头无两，成了小村庄的大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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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西九条薰就一家家的换着檐廊吃西瓜，吉野顺平每每路过都会看到他热情洋溢地高举手臂冲他大叫道：“早上中午晚上好啊，小顺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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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也想吃西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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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的晚上，咒灵袭击了村庄。吉野顺平抱着情书小男孩儿倒在路边瑟瑟发抖。看不到咒灵的小男孩儿扬着天真的脸问他“你怎么了？”，浑身长满绿苔藓，像青蛙一样的咒灵逼近了，吉野顺平却连求救都叫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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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能救我？就像被霸凌的时候一样……就算求救也没有用……但是今天身边有不想让他受伤的人……该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