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滇南秋·朦胧烟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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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首次出手，竟在数招内轻松击败成名多年的龙问天，吓得五行门下弟子战战兢兢，欲退不敢，欲进不愿。</p>

好在阿水及时说了句“抬着你们师叔走吧”，众弟子如释重负，但又谁都不敢上前抬人。</p>

阿水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上前问那女子道:“姑娘感觉如何了？”那女子见眼前这人武艺超群，扑通一声跪下，道:“求大侠救我师兄一命。”</p>

阿水连忙伸手扶住，道:“你师兄是谁？若他真是怀有冤屈，在下定全力施为，但若你胆敢骗我，嘿嘿，须莫怪我绝情。”那女子叩首道:“小女子不敢有半句假话。”阿水道:“你有何事，尽管说来。”</p>

那女子道:“我叫俞茵茵，是七星剑派弟子。不久前师父遇害，临终前派了师兄梅灵宇赴大理求救。可是师兄一去十天，杳无音信，师父他老人家也因伤重……去世……了。”</p>

阿水轻叹道:“胡向地也算是一方英杰，不料死在烟雨一介女流手中。”俞茵茵泣道:“大师兄料理了后事，觉梅师兄此行不回必有隐情，于是派我和另两位师兄前来查探。五行门一众贼人竟然将我们三人拒之门外，扬言若不离开大理，定教我们……尸骨无存。”</p>

俞茵茵声音动听娇嫩，讲述这些事来铿锵有力，旁边众人无不义愤填膺，唯独阿水依旧面不改色，瞧不出他是喜是犹，是怒是恨。</p>

“我们三人觉得其中大有玄机，准备夜探五行门。二位师兄命我在墙外把风，他二人进五行门祥查。我……我久等他们不回，翻上围墙准备进内寻人，便这时……我竟然看见……看见……两位师兄已死在刀下。”</p>

讲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众人都是大理百姓，知五行门作恶多端，不敢出言安慰。</p>

阿水淡淡说道:“说下去。”</p>

俞茵茵道:“我想要去抢回尸体报仇，无奈武功低微，有心无力。于是准备离开大理，往武当寻武当大侠主持公道。可是我还是被发现了，于是改换男装，到了此处。”</p>

阿水点点头，道:“姑娘如今欲向何去？”俞茵茵茫然摇头，半晌方斩钉截铁说道:“我要报仇。请大侠替我报仇。”</p>

阿水摇头道:“我自己尚且有要事在身，无暇顾及他事。”俞茵茵跪下求道:“请大侠教我功夫。”阿水笑道:“那更不行，我是别人门下奴仆，怎能收徒？”俞茵茵慌忙说道:“那么大侠的主人是谁？还请指点我寻到他，拜他为师。”</p>

阿水摇头道:“我的主人只是一个比你小几岁的姑娘，又怎么能教你功夫？你还是去寻武当高人吧。”俞茵茵失望至极，道:“如此……小女子只好千里赴湖北寻武当大侠了。”阿水点头道:“正是此理。这样吧，我正好也要北上，不如就送你一程，也妨五行门再次偷袭。”俞茵茵喜不自胜，捡起长剑跟在阿水身后。</p>

阿水一路沉默寡言，对俞茵茵的长篇大论爱理不理，偶尔应一声，也只是“嗯”，“哦”而已。俞茵茵渐渐也失了兴致，嘟着嘴赌气，一言不发。</p>

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市集，阿水道:“找间客栈住下，明日我们便分手。”　俞茵茵学着阿水，白眼一翻，道:“哦。”</p>

夜色渐黑，阿水独自端坐房中，低声叹道:“恐是变天了，多年的旧伤复发。”左手挽起右手袖子，手腕竟赫然一道刀疤。原来阿水这只右手手筋已断。那却又为何能习得高深武功？</p>

——近年虽习有武艺，这右手却始终不能复原。何种武功才能生筋长肉？</p>

挽起裤脚，左腿腿骨突出，他这腿竟也是伤重得无法复原。</p>

——都道好事多磨，我阿水手断脚残，又遭朋友出卖。为何无法成就大事，无法练就高深武功，报仇雪恨？</p>

阿水想着心事，恨恨不已，断了筋的右手捶在桌上。</p>

他这右手手筋已断，却仍活动自如。腿骨受伤，依旧练就轻功。这等非凡造诣，天下已无人出其右。</p>

不知何时，俞茵茵的头自窗户里探了进来，笑道:“大侠，你在想什么？”</p>

——她怎么悄无声息的就来了？还是我想得太入迷，没有听见？我阿水受世人折磨，若不能提高警惕，又怎能自存于江湖？</p>

俞茵茵跳进房屋，道:“你饿了吧？下午我见你吃得少，是不是客栈的饭菜不合胃口？”她笑得天真烂漫，阿水不禁怦然心动，道:“是。”</p>

俞茵茵噗嗤一笑，道:“想不到你也有饿的时候。”左手自后伸出，竟提着一个篮子，右手自后伸出，提着一壶酒。</p>

篮子内是一只烤鸡，正散发着热气。阿水不禁吞一口口水，冷冷说道:“我不喝酒。”</p>

俞茵茵摇头道:“不喝酒有什么趣啊？”打开酒壶喝了一口，放到阿水身前，酒香四溢，是难得的好酒。</p>

俞茵茵见阿水光是吃肉，道:“我喝两口，你喝一口如何？”举起酒壶大喝两口，再次放到阿水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