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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雪见了郭碧柔，简单行礼后，便给郭碧柔上了妆，并替她梳了个县主常梳的发髻。</p>
郭碧柔再也没有以前盛气凌人的模样，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儿，从头到尾沉默不语。</p>
只是在回雪给她梳好头后，塞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了回雪，帮忙转交给魏萦。</p>
回雪笑着收了，行礼告辞，心里则想：“看来这郭碧柔如今的处境也并不好，出手明显寒酸多了。”</p>
小丫鬟将回雪领至垂花门边，说道：“婢子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人，前院若无传唤去不得，恕婢子不能远送了。姐姐在此稍等片刻，待会儿自会有人领姐姐出府，婢子告退。”</p>
说完，福了一礼便转身走了。</p>
回雪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p>
进府的时候，众人刚放下东西，便被请出门去，只让她一个人去见了郭碧柔，说什么郭二小姐因犯了错，如今正在禁足，不好过多人打扰。</p>
这出府的时候，更是也不送出门了。</p>
外人说得对，晋国公府果然架子大，规矩多。</p>
罢了，她再等下去，怕是天都快黑了。</p>
回雪凭着记忆，摸索着往外走。</p>
刚走到一处院墙外，只听院内忽然传来年轻女子撕心裂肺的哭求声。</p>
“姨娘，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趁老爷醉酒想爬老爷的床！求姨娘开恩，饶了我这条贱命！”</p>
半晌，一个年长的女子声音气定神闲的说道：“你是太太身边最得脸的丫鬟，都是太太平时太过宠你，才让你野了心！”</p>
“丫鬟就是丫鬟，再得脸，也就是配个小厮的命！人啊，得认命……来人，叫牙婆来。”</p>
女子再次爆发凄厉的哀哭声，却好像被人堵上了嘴，呜呜咽咽个不停。</p>
回雪立在院墙下，低头盯着墙脚生出的一撮杂草，脸色惨白的吓人。</p>
方才那中年女子的一席话，如一柄尖刀般将她的心剖开，让她不得不直面内心深处的恐惧。</p>
“再得脸，也就是配个小厮的命！”</p>
“人啊，得认命！”</p>
她天生丽质，她是县主房里的四个贴身丫鬟之一，在府里，哪个丫鬟小厮见了她，不得唤一句回雪姐姐？</p>
难道，再光鲜靓丽，最终的结局，却只能配个小厮么？</p>
前半辈子伺候主子，后半辈子伺候男人，生一堆孩子，操劳完柴米油盐，再操劳儿孙，就这么一天天的，直到油尽灯枯么？</p>
不，她不想认命。</p>
她若认命，早就在平康坊被千人枕万人尝了！</p>
她若认命，也不会讨价还价求县主赎她回来！</p>
因为她不认命，她才会是现在的回雪！</p>
“有人来了。”温柔的男声骤然在她耳畔响起。</p>
然后，她被人拉着向后退到墙的拐角处，堪堪避过出院子发卖丫鬟的那一群人。</p>
“多谢……”</p>
她后知后觉地向后望去，顿时一怔，白如雪的脸上，顿时泛起红晕。</p>
“裴……裴大人。”</p>
“我如今尚无一官半职，这声大人，叫的有些早了。不过，承你吉言。”</p>
裴琅笑起来，桃花眼微微上扬，端的是俊美无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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