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拜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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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料他却分出位置，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小姑娘。</p>

姜念不想那么多，旁若无人地跪在他身侧，又望着那漆黑幽深的棺木出神。</p>

苍柏院读诗评字，老太爷的教诲犹在耳畔。</p>

如今，他却只能躺在那里。</p>

也幸好是赶上了的，得见孙儿一面，老人家临终前得以瞑目。</p>

沈渡似乎消瘦不少，面容失了往日温润，面皮紧紧贴在下颌处，现出几分憔悴。</p>

他望向身边人，又沿着她的视线望回祖父灵位，已然做了决定。</p>

“大伯，”沈渡唤人，“再取身孝服。”</p>

虽不明就里，那人还是去了。</p>

姜念明白他的意图，衣裳递来时，她主动接过，毫不犹豫披到身上。</p>

“这……”</p>

周遭家眷不解，沈渡温声解释：“祖父临终前对我说，他当昭昭是自己的亲孙女，且披一回，权当尽孝。”</p>

到底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人，那么短的日子，那么多的事，他也早把姜念那几桩摸清了。</p>

见姑娘都无异议，沈家人也不再阻拦，任她戴了白帽，两个人齐齐跪在灵前。</p>

“再磕个头吧，”沈渡悄然握住她的手，说，“和我一起。”</p>

姜念没出声，侧目轻轻颔首。</p>

两具年轻的身体舒展，手臂齐齐伸出，脊背一同弯下。</p>

往复三回，默契无比。</p>

若非此刻周身皆白，说是在拜高堂都不为过。</p>

最后直起身子，垂下的手又自然而然握到一起，这回没能逃过沈渡娘亲的眼睛。</p>

姜念静静跪了一个时辰，也不说话，就是陪他。</p>

直到日头西斜才不得不开口：“我得回去了。”</p>

握着她的指节一时没有动作，顿了顿才抽去力道，缓缓松开她。</p>

“你我之间从不提谢字，但这回……”男子的眼睛始终垂着，眼睫遮去了心绪。</p>

他说：“姜念，这回我应当谢你。”</p>

姜念早跪得腿脚麻木，起身时借一把他的力，碧桃又赶忙来搀扶她。</p>

稳住身形，她只说：“好。”</p>

灵前言尽于此，姜念褪下孝服交还，是沈渡的母亲来接的。</p>

那妇人也年近百半，上下打量过姜念，想问什么又是个没主意的，迟迟没法问出口。</p>

姜念看出来了，低声对人道：“今日我为太爷戴孝之事，还望你们守口如瓶。”</p>

妇人只能点头应下，放她离去。</p>

姜念本不用那么着急，可侯夫人交代过，谢谨闻每日夜里都来看她，不好瞒过，只能赶在晚膳前回去。</p>

却又不知为何，他今日来得这样早。</p>

姜念刚跨进院门，就见他从自己屋里出来。</p>

四目相对，姜念先避开。</p>

男子走上前，从碧桃手中接过她，“人还病着，去哪儿了？”</p>

“听闻沈先生的祖父去了，我醒得又迟，赶过去尽了些礼数。”</p>

既被人撞见从外头进来，姜念干脆不瞒他出门的事。</p>

谢谨闻将她搀进门，一时不语。</p>

对他来说，这也不算太要紧的事。</p>

“前几日，为何一声不响离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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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