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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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筱漾默默把草稿纸揉成团装进书包，试卷收了起来。</p>

中午吃饭董珊过来叫赵筱漾，赵筱漾以要写作业为理由拒绝了，她是最后一个走进餐厅，端着餐盘走到靠窗的位置。</p>

吃到一半，蒋旭然走过来在她面前放了一盒酸奶，“给你的。”</p>

赵筱漾立刻环视四周，随即把头埋回去，“谢谢，我不用。”</p>

“不是单独去给你买的，正好多了一盒。”蒋旭然说，“我先走了。”</p>

赵筱漾又回头，看到餐厅门口等着的周铮和王昊。</p>

赵筱漾吃完饭看了看面前的酸奶，迟疑片刻拿起来装进校服的口袋，走到教学楼的二楼拐角处就被张娅给堵住了。</p>

“蒋旭然给了你什么？”</p>

赵筱漾很少记仇，也是个软性子，她觉得自己现在首要任务是学习。努力考大学，以后远离这群人，她不争不抢，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全。</p>

可现实显然不是。</p>

赵筱漾不是在乎一盒酸奶，她也不是欠喝那一瓶酸奶，她只是觉得这些人特别不讲道理，没有礼貌。</p>

“你为什么不问蒋旭然？”</p>

“我去！还敢呛声！”另一个女生上前就推了赵筱漾一把，赵筱漾的后背撞到了墙上，她把手装进口袋，打开了手机的录音。</p>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p>

“上次警告你的，这么快就忘记了？”张娅长的高，有一米六七左右，抬手就往赵筱漾脑袋上招呼，“要不要老子再帮你回顾回顾？”</p>

赵筱漾偏头躲开，张娅没打到，顿时怒了，“还敢躲！”</p>

这是在挑战她的权威，张娅抬脚踹在赵筱漾的腿上。这一脚踹的结实，赵筱漾摔了下去，就听到不远处凉薄的男音。“你再碰她一下试试。”</p>

张娅回头就看到周铮，他单手插兜走上来，表情冷厉，全然的寒。</p>

“周铮？”张娅是立刻怂，赔笑道，“这是误会。”</p>

“滚。”</p>

张娅和其他的几个人对视一眼，还想争辩，“她先惹我的。”</p>

周铮倏然回头，目光锐利，“我不打女人，不然你们几个今天得横着出去。”</p>

张娅等人战战兢兢，掉头就跑。周铮的打架跟她们不一样，周铮会把人揍死。</p>

赵筱漾咬了下嘴唇，扶着墙站起来，鼻子有些酸。</p>

“你是残疾人？你不会还手？”</p>

赵筱漾低着头狠狠擦了一把脸，掩饰不住泛红的眼。她确实没什么还手能力，所以一开始就放弃了，只想录音拿到证据去找老师。</p>

周铮拿出手机，修长手指点击屏幕，视频发出去，他才俯身盯着赵筱漾，“你喜欢蒋旭然？”</p>

赵筱漾摇头。</p>

周铮伸手从她的口袋里拿出那盒酸奶，直起身，酸奶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砰地砸进了垃圾桶。</p>

赵筱漾背靠着墙壁，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水雾，嘴唇因为被咬现在是水润的红。</p>

“那就不要接受别人的东西。”</p>

周铮转身大步上楼。</p>

下午三点，班主任突然过来把张娅叫了出去，周铮还趴着睡觉。阳光从窗外落进来，照在他的发丝上，头发跟人一样凶。</p>

下课铃声响，班长进门，“赵筱漾，班主任叫你。”</p>

赵筱漾不明其意，但还是起身出去，敲响办公室的门。</p>

乍然看到了薛琴，赵筱漾愣了下，才开口，“阿姨，你怎么过来了？”</p>

薛琴起身过来拉着赵筱漾按到椅子上，“踢到哪了？”</p>

薛琴拉上赵筱漾的校服裤脚看到青紫一块，转头对老师说道，“这是学校，孕育人才的地方，祖国的未来，不是炼狱。”</p>

“对不起。”因为怕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赵筱漾入学的时候，全是低调办理，班主任都不知道赵筱漾和周铮是同一个监护人。“小孩子之间的摩擦——”</p>

“李老师，请注意用词，这是单方面殴打。”薛琴说，“视频不够清楚么？”</p>

视频是中午传上微博，到下午两点半就全面发酵，德顺高中发生校园欺凌事件。薛琴听到有人议论，打开手机看到了自家的孩子。</p>

“我希望看到学校有所作为。”薛琴站起来拉住赵筱漾，说道，“你先跟我去医院。”</p>

赵筱漾一头雾水，什么视频？她被薛琴拉着出了办公室，走进黑色的奔驰。</p>

“她踢了我一脚，其他地方没伤。”</p>

薛琴看着赵筱漾单纯的眼，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傻孩子将来会被欺负死吧？怎么就不懂为自己争取权益呢？</p>

“她殴打你，已经触犯法律。”薛琴说，“去检查，也是验伤，我们可以起诉她，懂么？”</p>

赵筱漾这才明白过来，连忙点头，“谢谢阿姨。”</p>

“我们不练格斗，我们用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p>

赵筱漾从不知道这些，她生活的世界没有这些，她不懂法律。她以为这个世界本该这样，她弱，她就活该被欺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