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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犹豫片刻,还是说道:“陛下这样大费周章,只为请安北将军入宫为少傅,只怕个中究竟,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p>
皇后的语气很直白,几乎是赤裸裸的道出自己的疑惑。</p>
她与皇帝相伴多年,有亲情在,亦有恩情在,因此许多时候并不避讳。</p>
皇帝闻言,却是笑了。</p>
他沉沉往榻上一靠,眼中是赞许的清明:“朕的皇后果然聪慧。”</p>
虽是夸奖的话,言语却没有一丝温度。</p>
皇后的眉心一凝,心中已然隐隐有了猜测。</p>
可她却不愿,也不能相信。</p>
果然,皇帝幽幽开口:“朕安插在军营里的眼线来报,称这些天作战北疆,舒止待慕莞齐的态度,十分不寻常。”</p>
他面色沉沉,抬头望向皇后:</p>
“舒止的生母身份低微,他自幼便养在你身边,他的性子你最清楚。他待一个女子不寻常,你觉得还能是为什么?”</p>
皇后蹙眉:“可是舒止已经和完颜初定了亲。”</p>
“那又如何?”</p>
皇帝反问了一句:“一日未过门,便一日算不得礼成。况且就算完颜初真成了王妃——舒止他年纪轻轻,来日想娶上几个侧妃,纳上几个侍妾,也是未可知的事情。”</p>
皇后亦缓身坐下,继而再次开口:</p>
“可是臣妾不明白,若舒止待慕莞齐当真有意,那么等完颜初进门之后,就算他娶了慕莞齐为侧妃,又何妨?”</p>
她看着皇帝,眼中是深切的疑惑。</p>
“雁清。”</p>
皇帝淡淡打断,说道:“寻常皇子,纳妾纳通房,自然无妨。”</p>
“可是舒止不一样——朕绝不允许朕最钟爱的儿子,与一个弃妇搅合在一起。纵使慕莞齐武艺卓绝,纵使她战功赫赫,可说到底,她仍是一弃妇,登不得大雅之堂。”</p>
“朕百年之后,倘若是舒止继了大统。来日史书工笔,莫非要将一弃妇尊为天子妾妃,死后葬入皇陵么?”</p>
皇帝的语气冷寒,眼里心里都是了然的不屑。</p>
慕莞齐在他眼中,即使做的再多再好,也摆脱不了下堂之妇的身份。</p>
皇后终于明白了。</p>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意识到什么,语气惊疑不定:</p>
“所以陛下赐慕莞齐为少傅,是想....”</p>
“慕莞齐刚刚凯旋,朕不好做的太明显,先给她一个太傅的官位堵住悠悠众口。待她在宫里待些时日,朕会寻个机会给她赐婚。”</p>
“舒止贵为皇子,若把慕莞齐许配给寻常官员怕是不妥。所以朕的打算,是赐慕莞齐为昭王侧妃。唯有嫁给舒止的亲兄弟,才能彻底断了他对慕莞齐的心思。”</p>
皇后一惊,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不可!”</p>
她泫然欲泣:“臣妾是昭王生母,亦是舒止养母,这两个孩子一同长大,臣妾是手心手背一样疼,臣自知昭王天资平庸,无法继任大统,素日里也从不敢存了这份心思。可是陛下,您对舒止寄予厚望,宁可将慕莞齐另赐他人,也不愿让舒止蒙上污点,您虽是一番慈心,可舒止他却不知晓是为何。”</p>
“若皇储之位当真由舒止担任,来日他荣登大宝,您让昭王如何自处?舒止他每每见到昭王与慕莞齐同出同进,心里又怎肯咽下此番夺妻之恨?”</p>
皇后语气哀求,是作为母亲的远见与忧虑,她攀着皇帝的袖子:</p>
“陛下,求您三思。”</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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