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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彬辰时末刻来接的清浅,崇山这回跟在后头。才两日不见,崇山瘦了一圈,连胡子茬也出来了。</p>
青鸢低声安慰道:“凌公子别急,姑娘必定能查出真相,还凌夫人清白的。”</p>
崇山苦笑一声道:“多谢青鸢姑娘。”</p>
袁彬见清浅一身淡雅,笑了一声道:“看来还不傻,不曾男扮女装成小厮。”</p>
清浅还嘴道:“若是有心人见到一个清秀小厮跟在袁大人身后,指不定要怀疑袁大人有龙阳之好,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不如踏踏实实扮成女子,横竖你们锦衣卫有女犯司。”</p>
蛇蝎女子心思缜密,袁彬嘲笑了一句道:“清秀小厮?你一直对自己这么自信吗?”</p>
清浅气得小脸一白,甩袖上轿。方才是自己说快了些,让这无耻之徒抓住了话柄。</p>
一路清浅再不多说话,只在轿子上头默默看此案的卷宗。</p>
顺天府的卷宗上头白纸黑字:四品诰命、当朝三品詹事府凌远行之妻燕氏,状告凌月辰谋杀丈夫和儿子。</p>
清浅仔细看下去,状纸下头详细写着缘由,用的是燕氏的口吻。</p>
凌月辰乃妾身的小姑,两年前凌月辰曾向妾身借银,为其夫偿还赌债,被妾身拒绝。半年后姑爷身亡,凌月辰寡居回京后记恨在心,两个月前谋害小儿怀海,导致怀海断腿,三日前变本加厉,借探望风寒卧病不起的夫君之际,纵火烧府,导致夫君重伤至今不起。妾身祈求顺天府青天老爷做主,惩治凶犯,以正朝野之风。</p>
清浅细细研读了卷宗,挑开帘子一角问道:“凌大人,您的姑母和母亲可是一直不睦?”</p>
凌崇山道:“不睦谈不上,只不过母亲历来沉默寡言,姑母却快言快语,两人不是一路人。”</p>
性格不合导致话不投机。</p>
清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姑父好赌债台高筑,你姑母曾向你母亲借银被拒,此事你可知道?”</p>
“姑父生性豪爽,被朋友下套做局,无意欠下几十万两银子的高利贷,姑母不得已四处筹银。母亲不愿卷入是非,拒绝了姑母。”崇山叹了一口气道,“后来姑母卖了府邸还欠债,姑父羞愧不已,半年后郁郁而终。”</p>
清浅问道:“凌夫人可曾对府上不满?”</p>
崇山摇头道:“我见姑母被母亲拒绝,心中不忍,瞒着母亲,将自己的积蓄全部以府里的名义给了姑母。”</p>
清浅颔首,若真如崇山所言,凌夫人以为自己从凌府借到了银子,那么,她没有道理要谋害凌府上下。</p>
清浅最后问了一句:“凌大人的二弟和父亲,当真如燕夫人所说,是被凌夫人所害?”</p>
“姑母不是这种人。”崇山眼中浮现痛苦,“但确实是姑母独自探望的二弟和父亲,府上多人可作证。”</p>
状纸后头附着凌府婆子丫鬟的口供,都可以证明凌夫人带丫鬟两月前探望凌怀海,导致凌怀海当场断腿,日前探望哥哥凌远行,又导致凌远行随后被焚,若说是巧合也太凑巧了。</p>
清浅问道:“独自探望?燕夫人一直不曾作陪?”</p>
燕氏作为府上主母,姑奶奶上门居然不陪?</p>
崇山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姑母刚回京之时回府探望,母亲还勉强接待了两次,两月前二弟因姑母受伤,母亲勃然大怒,拒不让姑母上门,是我在母亲跟前再三求情,母亲才默许姑母上门,但从此再不亲自出面接待,没想到又出了此事!”</p>
凌崇山神色苦涩。</p>
清浅摇了摇头,真是祸不单行。</p>
依稀记得前世,听过一回这案子,似乎凌夫人被流放了,但毕竟自己当时在闺阁,许多事情记得不真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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