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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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不悔</p>

霜降同婆子强硬地将人拖了下去。</p>

邹姨娘仍是不肯轻易离去，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哀求道：“霜降姑娘，你行行好……我、我不进去，不去讨人嫌，就、就麻烦你请了二哥儿出来，我同他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p>

因她对徐宁做的事，在府内是谁都知道的，霜降对她比对李姨娘时还要厌恶，自是没什么好脸色。</p>

她冷笑一声，嗤道：“姨娘倒是看得起我，我不过一个伺候人的下等人，哪里有本事请得府里的嫡公子出来？姨娘莫要再说了，赶紧走，别让我叫了人来抬你出去！”</p>

说话间，邹姨娘趁她一个不注意，挣开她与婆子的手，提了裙摆就要往屋里冲进去！</p>

谁知这时，帘笼微动，一片新绿的裙摆晃过，拦住了邹姨娘进去的动作。</p>

邹姨娘愣了一下，立在台阶上，神色复杂地看着出来的人，嘴唇嗫嚅，没有愧疚和悔恨：“姑娘……”</p>

徐宁放下帘笼，站在门前等了等，心中期待着邹姨娘能对她说些什么，忏悔也好，动怒也罢，只要她能稍稍露出一丝后悔来，她就能将从前那些事情一笔勾销。</p>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邹姨娘对她从来就没有怜惜、疼爱和后悔。</p>

她站在台阶上，在脸上一抹，冷笑一声：“怎么，姑娘也是来阻拦我的？”</p>

哪怕徐宁一声不吭，什么也没做，她也能揣着最大的恶意咒骂：“如今姑娘是要入宫选秀，做贵妃娘娘的人了。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是再不敢自称你生母的，回头姑娘也该同那些没良心的一样，认个太太做母亲……”</p>

话音未落，徐宁收起最后的期待，讥讽地提着嘴角，往旁边让了开去。</p>

这时，帘笼又动了动，徐停矮身出了门来。</p>

邹姨娘所有的话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p>

她苍白着脸，收起所有恶意，近乎讨好地快步上前，拉住徐停的衣袖解释：“停儿，娘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故意气你妹妹的，没有说你……”</p>

徐停看着她，脸上神情复杂，像是哀其不争，又是为她的不知悔改感到悲哀。</p>

最后，他将衣袖慢慢抽出来，平静道：“姨娘往后别这样说，若让母亲听见了，该不高兴了。”</p>

邹姨娘脸色狠狠一变，霎时满脸苍白，急急后退一步，险些没站稳。“你恨我，你果然也恨我！”邹姨娘眼泪瞬间滚了下来，捂着胸口哽咽，“你为什么恨我？你凭什么恨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有个好前程！”</p>

她抓住徐停的衣襟，低声责骂：“你以为我将你送出去了，心里好受？你以为我没想过接你回来？可比起你将来的前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你三妹妹可以恨我，旁人可以厌弃我，你凭什么恨我？！”</p>

徐停眉心一蹙，脸上带着些愠怒。</p>

但他涵养极好，哪怕理智都快叫怒火烧干净了，他也能在最后一刻冷静下来。</p>

他抽衣襟，将邹姨娘推开，淡声道：“既是不算什么，那姨娘就不该奢求我回应你。何况姨娘也说是为了我的前程，那姨娘就不该来认我！”</p>

他到底是嗤笑一声，露出些温和之外的表情来：“我从前认你，唤你阿娘，是你自己说你只是我姨娘，母亲才是我娘，姨娘这么快就忘了？”</p>

邹姨娘脸色惨白，后退数步，直接从台阶上跌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