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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孟得鹿已经转身离去,他的双腿却突然不听使唤,向着她远去的背影失魂落魄地追去,可是,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什么……</p>
他抄了条近路,在一条狭窄的小巷中把孟得鹿迎面截住,手撑着墙面,拦住她的去路!</p>
他们初次交锋时,也是这样的情形……</p>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气喘吁吁,又累又急,说不出一句整话,“如果漫香真是你的杀母仇人,你借着这桩案件让她偿命,又……有什么不好?”</p>
孟得鹿轻轻摇头,“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死,而是真相和公道,如果我只因为自己失去了亲人,就要强行拉一个人来垫背抵命,化解心疼,又和‘炽凤枢’有什么分别?这桩案子明明有很多疑点还不明确,漫香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毒点心上的蒜味是谁留下的?漫香又为何突然转变态度?如果凶犯真的是她,我也应该把这些来龙去脉弄个明明白白,如果凶犯不是她,我又怎么能见死不救,让她蒙冤丢了性命?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们让漫香糊涂顶罪,真凶就依然逍遥法外,以后还要害更多的人,那你我不都成了帮凶?”</p>
听了孟得鹿的话,蒋沉忽然想起来了,刚才他拼命追赶的正是那颗险些被他弄丢的,追求真相和公道的赤子之心!</p>
“可我现在……又能做点什么?”</p>
孟得鹿眼中又闪起萤火虫似的光芒,“漫香认罪后,你有没有再见过她?”</p>
蒋沉点头,“今天清晨刚刚见过。”</p>
“那你可不可以把她现在的模样告诉我……不,画给我!越细越好!”</p>
自从当初蒋沉帮自己画过荷亦尸体上的花子,孟得鹿就发现他在绘画方面有些天赋,便突发奇想,从旁边的算命摊上借来了笔纸。</p>
蒋沉二话不说,便凭着记忆一笔一画地小心描绘起来。</p>
很快,一张漫香栩栩如生的面孔跃然纸上。</p>
孟得鹿抢过画像,瞪大了双眼,“你确定没有画错?”</p>
蒋沉信心满满,“千真万确!”</p>
孟得鹿指着漫香头上梳得整整齐齐的乐游反绾髻追问:“三天前,漫香被捕入狱时是披散着头发的,这发髻是她什么时候盘上的?”</p>
蒋沉仔细想了想,笃地定回答:“昨晚我离开牢房时她还是披发,应该是在那之后梳的。”</p>
孟得鹿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昨天夜里,漫香一定是在牢中悄悄见过什么人,是那个人说服了她自首认罪!”</p>
蒋沉摇头,“不可能,自从阿娜依在监中被毒杀,钱县令便下令严禁任何人探监,在这种节骨眼上,绝对没有人敢随便放人出入南监。”</p>
“不!她不但见过人,那个人还是个女子,漫香的头发就是她梳的!”</p>
蒋沉失望,“咳,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发现,这头发就不能是漫香自己梳的吗?我猜她……八成是想梳洗整齐,体体面面地上路。”</p>
孟得鹿还是摇头不止,“不,这头发绝不是漫香自己梳的!”</p>
见她对自己的推断如此坚持,蒋沉又禁不住好奇起来,“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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